季若晗熟练地从厨房找出食材。
她很熟悉这里。
这里有她和顾翎曾经相爱的记忆。
一年前季若晗为了公司的项目，忍着生理期的剧痛，熬夜做方案。
顾翎端出亲手煮的桂圆红枣姜茶。
他说“晗晗辛苦了，喝口姜茶暖一暖。”
可是——
现在顾翎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生理期，满心满眼地只有乔婉兮一人。
削皮、洗红枣、切姜片。
每做一个步骤，都有回忆刺痛着季若晗的心……
门外有三三两两的女佣经过。
曾经的女主人沦为佣人，这么好看的戏码怎么能错过。
“季若晗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一个年轻女佣问。
旁边年纪稍大一些的女佣说道。
“还不是因为勾引男人，据说她和江河集团的江总，纠缠不情。顾先生才讨厌她。”
旁边有人否认道，“江河集团的江总，又老又丑，出了名的好色。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听说是季若晗爸爸死了，季若晗也跟着失宠了。”
风言风语在耳边回荡。
别人怎么说她，她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的她只想要完成系统任务，之后和母亲好好生活。
姜茶煮好后，季若晗将姜茶端到房间。
顾翎正疼惜地抚着乔婉兮脸上即将消失的掌印。
乔婉兮看见门外的季若晗，娇声道。
“季若晗姐，你终于来了。下次一定要快哦。我都等你好久了。”
季若晗将姜茶放在桌上，准备离开，却被顾翎叫住，“太太跟你说话呢，谁让你走了。给顾太太倒茶。”
这么快就改口叫顾太太了吗？
季若晗告诉自己不要伤心，不要反抗，要好好听话，这样才能完成系统任务。
她单膝跪在茶几前，斟了一杯姜茶，放在乔婉兮面前。
顾翎怒道：“端给太太！难道还要太太起身拿吗？季若晗你伺候人的功夫还得好好学学。”
季若晗依旧照做，强忍眼眶中的泪水，端起茶盏送到乔婉兮面前。
乔婉兮见此柔声道：“阿翎，不要凶季若晗姐。她不会，我们慢慢教她就好了。”
顾翎听见乔婉兮这么说，一个劲儿地夸她温柔。
说完乔婉兮茶盏，送到嘴边。
“砰——”
茶盏被摔碎在地。
乔婉兮指着自己的嘴，气鼓鼓道：“阿翎！烫！”
顾翎连忙凑上去看着她的舌头。“乔乔，我看看。没事儿我给你吹吹。”
季若晗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累，不知道眼前的闹剧还将持续多久。
顾翎转头看向季若晗，“季若晗，你在做什么？姜茶不知道晾凉再端上来吗？”
季若晗没想到，这也能把问题归咎在自己头上，“顾总，这个姜茶就是要趁热喝才好。不然……”
“闭嘴，你还敢狡辩？”
顾翎大怒，一把将季若晗的头按在茶几上，强迫她跪在地上。
季若晗屈辱地用双手撑着桌面，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摁得更死。
顾翎提起一旁的茶壶，将滚烫的茶水浇在季若晗的右手上。
季若晗痛得直缩手，却被摁得不能动弹分毫,她忍不住哀求。
“不要浇右手！我还要画图！”
顾翎闻言，眼中冷意更甚，将一壶热茶浇得精光。
而后伏在她的耳畔狠狠道，“敢烫乔乔，你也好好感受一下被烫是什么滋味。”
季若晗挣脱顾翎，看着被烫伤的手，第一反应便是赶紧处理。
却被顾翎抓住头发。
吃痛的季若晗被迫抬起头来，生理性的泪水涌出：“你还要做什么？还打算怎么羞辱我？”
顾翎好像也陷入了回忆，眼睛变得猩红，缓缓道。
“那年，我只是给你盛了一碗稍烫了一点儿的汤。你爸看你烫伤了舌头，就把我带到他的书房。狠狠地羞辱了我半个小时，而我却不得不点头哈腰的装孙子。”
顾翎搓了搓季若晗左手慢慢鼓起的水泡。
季若晗吃痛地叫出声来。却被顾翎捂着嘴巴生生咽了下去。
顾翎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狠厉。
“还说让我多多关心你，给煮姜茶。你知道吗，每次往里加阿胶的时候，我都觉得恶心得想吐。”
季若晗心里的痛，渐渐代替了手上的痛。
季若晗曾经以为，那是因为顾翎爱她，所以才对她这么温柔体贴。
现在看来……
这些瞬间只是她认为的罢了。
“现在，这些折辱，我要一点点还给你。”顾翎说完，放开季若晗。
季若晗几乎是哭着逃开。
今天，不是乔婉兮想要羞辱自己。
这一切，是顾翎设计的！
曾经甜蜜的瞬间，季若晗回想起来只觉得剜心似的痛。
原来曾经令季若晗心动的瞬间，在顾翎眼里不过是委屈求全！是屈辱！
怪不得要让自己来顾宅做女佣，原来是要将曾经的“屈辱”一点点将还回来。
季若晗哭着哭着，又不禁嘲笑着自己。
是自己识人不清，将鱼目做珍珠。
来的路上，她甚至一直都在自责。
是不是这三年内自己太忙了，忽略了顾翎。
所以顾翎才变心，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顾翎的心根本就没放在自己身上。
她还说顾翎和乔婉兮蠢，现在看来，她才是最愚蠢的。
被欺骗了整整三年还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