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烟暖剧烈咳嗽，人也醒转过来。
睁开眼身边是昏迷不醒杨琛臣，而他们两个人已经不知道被河水冲到什么地方了。
黎烟暖费力的爬起来，只觉得右胳膊使不上力。左脚一阵剧痛，显然是断了。
杨琛臣身下是暗红的血迹，胸膛的起伏几乎看不到。
黎烟暖伸手探了探他鼻息，还好还活着。
黎烟暖咬牙将胳膊掰正，将身边够得到的草木都收集起来。
艰难地坐起身，从怀里拿出火石打上火。
温暖得火光暂时驱散了身上的寒意，连对面杨琛臣的脸色都有了一丝血色。
杨琛臣悠悠转醒，有气无力地说：“水。”
黎烟暖正咬牙将自己的左腿，拿木头和藤蔓固定起来。
听到他的声音时她正绑最后一个结，疼得满脸是汗。
“等一下。”
她扶着崖壁站起身，艰难地移动过去，拿帕子沾了一点河水，涂在杨琛臣嘴唇上。
失血过多的人会感觉很渴，但不能给他们喝水，那样会加速血液流失。
杨琛臣的血已经止住了，黎烟暖还不敢给他挪位置，只能不断捡柴保持他的体温。
“你不该跟着我下来的。”黎烟暖拿着野果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开始啃。
杨琛臣有气无力地笑了一声，没力气说话。
“我救你一命，你救我一命，我们两个扯平了。”
“扯不平……”
黎烟暖看着杨琛臣虚弱却认真的模样，扭过头不愿再深陷进去。
此时天色渐晚，山林中隐隐传来野Ӽɨռɢ兽的低吼声。
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四处寻来耐烧的柴火填在火里。
山谷阴冷潮湿，黎烟暖不敢睡着，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还不时往火堆里添加柴火。
第二天清晨，杨琛臣的气色稍微好转一点。
黎烟暖终于放心的离开一会，出去寻找出路和食物。
沿着河水向外走，旁边长着些翠绿的乌塌菜，晒不到太阳的地方长着一团团的地衣。
她摘了点了野菜，拿匕首将木棍削尖，准备抓几条鱼。
忙活了一阵，终于扎到几条小鱼。
回到临时营地，她将鱼和ℨℌ野菜用头盔放在火上煮熟，先喂了杨琛臣一些。
吃了东西，杨琛臣惨白的脸终于恢复一丝血色。
恢复了一些终于有力气说话：“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黎烟暖将新捡来的木头丢到火堆里。
头也没抬地回：“没什么好说的，从前我们夫妻一体不用说，现在更没必要说了。”
杨琛臣疲惫地闭上眼：“你说了，我们之间……或许，不必如此。”
“你若在意我，我又何须靠恩情绑架你，说到底也不过是你心里有了别人。”
黎烟暖拍掉手里的灰，冷漠地说。
杨琛臣虚弱地躺在那，又昏睡了过去。
黎烟暖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有些低烧。
可是这里没有药也没有医师，只能靠他自己熬过去了。
恨他吗？黎烟暖平心而论，是恨得。
但是要她看着杨琛臣死，她做不到。
更何况杨琛臣是为了救她才一起掉下来的。
“我真是欠你的。”
她拧干帕子搭在杨琛臣额头上，无奈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