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权力的人大概都喜欢站在高处俯视众生，于是摩天大厦一座又一座建起。钢筋水泥铸成的繁华名利场，究竟是象征和标杆，还是困锁住生命的牢笼。
开门声响起。蒋漫回过神。
“久等了。”叶定迁进来，抬眼瞧见窗前的蒋漫，眼前一亮。她高领针织毛衣搭配半身裙，少了些淑女的甜美，看起来更成熟知性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职场丽人的感觉？”
叶定迁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在面前转了一圈，如花蝴蝶一样落进自己怀里。他揽住她，又仔仔细细端详一遍，亲了亲她：“嗯，很漂亮。”
抬手拉下她的毛衣领子，看到后脖颈上还有浅浅的红痕，他抚了抚说：“抱歉，昨天好像太用力了。”
蒋漫却说：“没事啊，反正我很舒服。难道你不舒服？”
脸红心跳的话被她说得认真，叶定迁眼色暗了暗：“你原来喜欢这种风格？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提前跟我说。”说着，手掌不轻不重拍在她身后。
蒋漫笑倒在他肩上。再抬起脑袋，她和他目光相接。
她坐在他腿上，所以他要微微抬头才能对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特别，深邃又明亮，好似广阔的洋流与天空，总是吸引人去探寻。她也在看他。他眼睑处一道流畅的褶皱，黑而深的瞳孔，像夜里没有月光照耀的幽寂森林。
一时间空气如枫糖浆，粘稠出藕断丝连的线。
眼睫扇了扇，视线转移。他眉宇间有一种久困于都市之人特有的疲惫。蒋漫伸手，指尖轻轻地按了按他眉头。
“累吗？”她说，“你好像太辛苦了。”
乳霜的香味立刻从女人手心袭来，混着她身上清淡的苹果香气，钻进他呼吸里。叶定迁良久没说话，只是揽着她的手紧了紧。
蒋漫又摸上他领带，拉松了一点说：“领带总是打得这么工整，勒不勒啊？”
平常的一句问话，在叶定迁听来却像蛊惑，但不知道蛊惑起什么，只能循着本能凑上去亲她。
“见到你就不累了。”
不知为什么，光是和她亲亲抱抱就很解压，他像得了肌肤饥渴症一样，见了面就想亲昵。离开她的唇瓣，他像对自己感到头疼似的忍不住叹息。
吻渐渐偏离正确位置，衣角卷起一点边。蒋漫拍掉伸进毛衣里作乱的大手，瞪他一眼：“干嘛呢。该去吃饭了。”
“想做了。”说完他意识到这里不是乱来的地方，脑热散了点。叶定迁头往后仰，靠在沙发上看她，眼里晦暗。微扬的下颌动了动，带着不满足。他低叹：“做不了。为什么我现在在办公室？”
“没套当然做不了。”蒋漫轻拍他胸口以示安抚，从他身上下来，想到什么，又俯身狠狠揪起他的领带，冷笑道：“要是你的办公室里有套的话，我们就玩完了。”
“怎么会。”叶定迁闷笑，觉得她像小狗嗷呜叫了一顿，亮出并不锋利的爪子挠人。可爱得要命。他抓起她的手轻咬一口。
蒋漫古怪地上下打量他：“这是什么癖好？”
叶定迁轻笑，又低头用唇碰了碰她手背。
他其实也不理解。怎么她光是站在那儿，就像巫婆让白雪公主看到的那个毒苹果一样，诱人非常，总是让他想咬一口。
*
吃完饭，两人去商场购物。
叶定迁给蒋漫的副卡，她很少用。除了一开始说在 A 市没代步工具，又喜欢之前他在南岛开的那辆 Condor，买了同款，其他时候几乎没开销。还有上次关良的局，叶定迁后来打电话过去说替她买单，却得知她已经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