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
校医李云隆一边拿着碘伏给陈百岁清理伤口，一边语气随意的问道：“名字，班级。”
“陈百岁，高二八班。”
“打架？”
“嗯。”
陈百岁无所谓的点头。
周曦楚则是在一旁赶紧解释道：“医生，他的脸是自己摔的，没有打架。”
“呵呵。”
李医生呵呵了一声，倒也没有说什么。
他只是学校的校医，负责看病治疗就行了，管理学生那是其他老师和主任的事。
至于陈百岁脸上的伤是打架还是自己摔的。
他才懒得去管。
“这几天忌糖、忌辣，忌酒，太油腻的东西也别吃，不要进行剧烈运动。”
李医生叮嘱了一句。
陈百岁则是更关心自己的脸。
“医生，我的脸不会毁容吧？”
“不会，伤口不大，晚点来就愈合了。”
“……”
“不过消肿的话还得再等两三天，我给你开了一点消炎药，记得按时吃。”
李医生一边说，一边将开好的药递给了周曦楚，随口问道：“他抽烟吗？”
“抽……”
“这几天别抽，不然会有影响。”
“好，我盯着他。”
周曦楚微微点头应下，接过药带着陈百岁一起离开了校医室。
“下一个，姓名班级。”
“赵鹏飞，高二一班。”
“又是高二一班，你们班的人怎么这么喜欢打架？”
李医生微微蹙眉，语气有些不满：“上周刚送来两个，这周又开始了。”
赵鹏飞：“……”
——
——
下课铃声响起。
两个班的同学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操场。
沈清手里提着一个装着零食的塑料袋，里面还有江澈没有吃完的面包和薯片。
她没等到周曦楚回来，索性便自己单独离开了。
教室里。
风扇五档转动的声音极大。
整个教室都带着一阵刺耳的破风声，以及男生们体育课运动结束后……浑身的汗臭味。
上课铃声响起。
沈清坐在椅子上，将下午最后一节课的地理教材拿了出来。
地理老师陈军是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十多年的教龄，在学校里的风评不好不坏，属于那种非常中庸的教师。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一套标准的上课流程。
陈军看着同学们浑身大汗淋漓的模样，又瞥了一眼黑板右侧的课程表，心中顿时了然。
“大家把教材拿出来，今天我们讲秦岭—淮河南北的自然条件和农业对比。”
“提起【秦岭】，大家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
无人应答。
“报告。”
一声清脆的声音。
周曦楚带着陈百岁一起回来。
陈军看了两人一眼，认出女生是班上的班长，索性便直接开口提问：“周曦楚同学，提起【秦岭】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啊？”
周曦楚一愣，没明白陈老师的意思，试探性的问道：“秦岭神树，青铜铃铛？”
“……”
全班死寂。
陈军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进来：“进来吧，高二要以学习为重，别整天就知道看小说。”
“哦。”
周曦楚吐了吐舌头，赶紧溜回了自己座位。
陈百岁紧随其后。
“沈清，江澈还没回来吗？”周曦楚回到座位，看到了沈清身侧的空位，转过头小声的问道。
“没。”
沈清轻轻摇头。
周曦楚点了点头，非常笃定的开口道：“那八成是去厕所抽烟了。”
正说着。
“报告。”
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江澈已经出现在了教室门口，眼神懒洋洋的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陈军微微蹙眉，认出了这是八班最大的刺头，同样没有着急让对方进来。
“江澈是吧？”
“嗯。”
“提起【淮河】，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陈军看着教室门口的江澈，直接开口问道。
江澈没有任何的犹豫，两个字脱口而出：“青楼。”
说完。
江澈径自迈步走进了教室。
全班寂静，落针可闻。
可下一秒便是一阵肆虐的哄笑。
陈军眼角忍不住抽了抽，重重的拍了拍讲台让全班安静：“笑什么笑，这是一个考试容易考到的误区。”
“秦淮河是南京第一大河，曾经素有‘十里秦淮’的美名。”
“不过我们这堂课要讲的是淮河，中国七大河之一。古称淮水，与长江、黄河和济水并称“四渎”，是中国七大江河之一。”
“这两者切记不要弄混淆了。”
“……”
陈军借着这个话题，开始了授课。
沈清一如既往的起身让开道路，一股浓浓的烟草味涌入鼻腔，有些不太好闻。
江澈随意落座，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伸腿提了提周曦楚的凳腿：“怎么样？”
“小伤。”
“嗯。”
江澈嗯了一声，目光看向一侧的沈清。
沈清正安安静静的听着陈老师讲课，一笔一划的在教材上做笔记，字迹娟秀工整。
“刚才我回答完问题，你也跟着笑了？”
“没有。”
“我看到了。”
“……”
江澈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同桌，他刚才的目光的确是放在沈清身上的。
他见惯了这丫头哭唧唧的委屈模样。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沈清笑，笑起来的时候有一对小梨涡，看着还挺乖的。
沈清被江澈的目光盯的发毛，赶紧撇过头假装看不见，继续一本正经的写着黑板上的地理笔记。
陈老师讲课中规中矩。
没有太吸引人的亮点，可也不会让人觉得犯困无聊。
不多时。
江澈瞥了一眼沈清地理教材上密密麻麻的笔记，啧了一声：“啧，写这么多记得住吗？”
“嗯。”
“背给我听听。”
“……”
“看你这架势成绩应该不差才对，怎么跑高二八班来跟我争第一了？”
“……”
沈清不想回答，更不想分心影响自己听课。
她开始有些怀念之前的江澈了。
不会说话。
不会“骚扰”自己。
安安静静的趴着睡觉就行了。
江澈这节课似乎没什么睡意，一只手撑着头，看着旁边认真听讲的小同桌提醒道：“你还欠我一顿饭。”
“嗯。”
“没了？”
“……”
沈清声音很小，似乎是担心上课说话被老师逮到：“明天中午请你吃饭……”
“明天中午我有事，待会儿放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