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房间里，深夜安静异常。
程婉倾刚洗完澡，穿着单薄的棉质里衣，隐约露出白皙的沟壑。
大抵是天气变热了的原因。
苏墨南不经意看一眼，感觉莫名有些热。
他拿出褥子，在地上摊开席子，说：“你是病患睡床，我睡地上。”
话音刚落，摊被褥的动作被女人阻止。
程婉倾攥住他的手腕，目光深邃：“我们是夫妻，睡一张床怎么了？”
她的眼里好似有什么在翻涌。
苏墨南看不真切，心脏在胸口砰砰直跳。
片刻。
他坦然接受。
也是，反正程婉倾不喜欢他，他现在也对她没感觉了。
不过是搭伙睡一张床罢了。
凑合睡睡。
以前又不是没睡过……
再说他是男人，也没什么好吃亏的，这么想着，苏墨南也就不再多矜持。
洗洗后，他合衣躺在了程婉倾的身旁。
“外衣不脱吗？”程婉倾躺在床头，笑吟吟看他。
苏墨南低头皱眉。
虽然心里自我说服了，可他动作还是扭捏得很，外衣穿得齐整，恨不得跟程婉倾中间搁着黄河！
程婉倾分给他些被子，美丽的脸庞十分温柔：“结婚这么多年了，阿景都生过了，你还跟我不好意思？”
说的确实没错。
“没不好意思。”
苏墨南犹疑片刻，最终还是脱下外衣躺下了。
灭了灯，整间房子只剩下微弱的月光勉强能照亮些许物体的轮廓。
屋子内很安静。
安静到稍微翻个身都能清晰听到动静。
吱呀一声，苏墨南听见身旁的人动了动，随后属于程婉倾的热气就从被窝底下传到他身侧来。
他不着痕迹地往旁边移动了下。
下一刻就被程婉倾拽到了床中央。
“你干嘛！”苏墨南吓得惊呼。
程婉倾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侧，她闷笑一声：“紧张什么，我只是怕你掉下去。”
女人声音十分温柔，听得人心痒痒的。
苏墨南庆幸夜足够黑，他翻了个身，没多说什么。
“睡吧。”
程婉倾没有回答他。
黑暗中，女人的气息却明显不稳，她悄然靠近，手掌抚上苏墨南的腹肌。
“我不信你睡得着。”
苏墨南身子微颤，但还是很快清醒过来，他伸手阻止对方。
“不可以。”
身后女人动作僵住，最终还是收回了手，轻声叹口气：“抱歉，我以为我们算是和好了。”
和好……
这个词让苏墨南有些恍然。
或许是黑夜容易让人袒露真心，他忍不住缓声问：“你跟周瑾轩……”
“没有关系，”程婉倾明白他想要问什么，抢先回答，耐心再次解释，“我说过，我跟周瑾轩没有任何关系，平常关系也不亲密，是你胡思乱想。”
“你可以跟我说实话的，”苏墨南垂下眼眸，犹豫片刻还是将内心话说出来，“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程婉倾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
苏墨南开口：“你去城里执行任务还不忘给周瑾轩带雪花膏，平时也带着周瑾轩出入家属院，每次见到他时，你都笑得很高兴。”
“……”
程婉倾气结，深呼吸一口，既感到好笑又觉得无语。
“所以你一直这么误会我，怎么从来都不跟我问清楚？”
“我以前也问过，”苏墨南叹口气，神色黯然苦笑，“可你不是总说我在无理取闹吗？”
程婉倾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