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风愣了一下，下意识攥紧了自行车把。
他知道苏凌雪听见了。
可苏凌雪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转身去扶腿上缠着绷带的方亭栩下车。
江聿风知道她还在生气。
可他被冤枉心里也十分委屈，便赌气没说话，推着车想离开去上班。
擦肩的时候，苏凌雪却拉住了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跟亭栩道歉。”
命令式的口吻，冰冷又严肃。
江聿风脚步一顿，那股熟悉的憋闷又涌上心口。
分明是方亭栩自导自演，还冤枉他，他为什么要道歉？
江聿风攥紧了车把，梗着脖子说：“不可能。”
似乎是他这副倔强的模样激怒了苏凌雪。
她皱了皱眉头，面色更加难看，说出的话也带着威胁的意味。
“不道歉，是想背处分吗？”
江聿风的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他不可置信的望向苏凌雪，第一次发现她这样无情，竟然拿处分来威胁。
偏偏上一世，他就是因为旁人陷害和苏凌雪缠绵一夜后被记了过，被文工团开除了。
这一世自己怎么能再重蹈覆辙？
更何况，苏凌雪为什么只记着方亭栩的伤？
难道她忘了是方亭栩先举报他的吗？
江聿风攥紧了手，正想反驳：“明明就是他先在背后……”
话没说完，方亭栩就立刻拉住他，故作大度地说：“不用聿风道歉，我没事的。”
说着看了眼四周人群，似乎害怕他脱口说出举报的事。
方亭栩主动转了话题：“没想到聿风和沈家小女儿进展这么快，这就要结婚了，真是恭喜啊！”
江聿风对他的祝福连笑都懒得伪装。
只看着压下那股难受，看向苏凌雪，冷冷说：“你自己听到了，是他不要道歉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骑车走了。
他身后，苏凌雪看着他挺得笔直的背影，眸光复杂，久久没有回神。
中午，排练厅。
首席拍了拍手，召集大家围过来，准备宣布本次话剧表演人员的名单。
江聿风眼前一亮，立刻坐了过来。
他记得上一世，这个剧本的主演是自己。
只不过后来苏凌雪让他把位置让给方亭栩，还美名其曰：“亭栩初来乍到，需要一个机会展示自己。”
他当时就闹过一场，却还是被苏凌雪找到了团长，强行给他换了位置，让他做了替补。
重来一世，这次的主演应该是他吧？
江聿风想着，就见首席笑着看向他对面的同事。
“恭喜小文，我们团长特意选你做这次的主演！”
江聿风脑子嗡的一声，只剩一片空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不一样了？
他还不等反应，就听到首席公布的替补名单。
第一个名字，就是：“江聿风。”
江聿风心头一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攥紧了手，喃喃说：“为什么，为什么重来一世我还是替补？这不应该啊……”
他思来想去，还是起身朝团长办公室跑去。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最适合出演这个角色的，他要问问团长自己究竟是哪里有不足。
结果刚走过转角，江聿风就看到苏凌雪从办公室出来。
前世的记忆与此刻重合在一起，让他猛地停住了脚步。
下一瞬，他就听见苏凌雪冰冷的声音传来——
“他害亭栩伤了脚不能上台演出，就该做替补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