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然的手颤了下，雪衣豆沙掉在地上。
许均青看着地上的那个雪衣豆沙，声音很轻：“有些东西或许曾经想要过，但现在，我已经不那么想要了。”
从学校离开，程羽然的耳边还回荡着许均青的话。
他说他已经不想吃雪衣豆沙，也不喜欢她了。
明明是早已经有所预料的事情，可真正听到了，程羽然还是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心底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剜了一刀，一时间鲜血淋漓。
痛意传遍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让她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了。
回去之后，程羽然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就这么坐在窗边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即便程羽然什么都不说，李芸也能猜到她为什么这样。
于是晚饭的时候，便去供销社打了瓶酒回来，一边吃饭一边陪着她喝。
“心里实在难受，就喝点酒好好睡一觉。”
程羽然不说话，饭也没吃几口，一口接一口闷酒往里灌。
知道她心里难受，李芸索性也不劝了。
整整一瓶酒，李芸只喝了半杯，剩下的都被程羽然喝了。
等吃完饭，程羽然已经醉的七荤八素，李芸把她扶回了宿舍。
刚把程羽然扶到床上躺下，李芸便看到她睁开了眼睛。
程羽然的眼睛红红的，有些湿润，她的目光没有焦距的盯着前方，声音又哑又涩：“均青……”
李芸摇了摇头：“早知今日，唉……”
后来的几天，程羽然没有踏出厂子一步，每天都像是上了发条一样，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
甚至有几个晚上都待在车间里，李芸怕她累坏了身体，劝她好好休息，可程羽然听不进去。
她看起来十分平静，就好像真的是一心扑在工作上。
但其实，程羽然工作的时候，总是会无意识的出神。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总是因为睡不着辗转反侧，翻来覆去。
这天，程羽然又出神了。
眼看着机械上锋利的刀片就要伤到她的手，李芸忽然冲过来，用尽力气把程羽然拉开。
“你看着点！手不要了？”
李芸着急的冲着程羽然吼出了声。
因为心急，李芸的声音不小，引得周围的人都看向了这边。
程羽然被李芸扯得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手臂被地上的材料划了个口子，潺潺的往外流血。
李芸连忙将她拉了起来：“怎么样？”
“你手臂受伤了！”
程羽然后知后觉的回过神，看着面前还在运作的机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
只差一点，她就把手卷到里面了，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相比之下，手臂上的这道口子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事，程羽然摇了摇头：“我没事。”
领导听到动静，也从一边的小车间走了出来。
看到程羽然手臂上的伤，领导开口道：“羽然啊，你这几天一直不在状态，是太累了吧。”
“先去医疗室包扎一下伤口，回去好好休息吧。”
“那周主任，我带她去医疗室。”
李芸拽着不在状态的程羽然出了车间，又拖着她去包扎了伤口。
明明手臂上的口子不小，流起血来十分瘆人。
可消毒包扎的时候，程羽然愣是一声没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