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洲眼眸亮了亮。
“只要我做得到，你尽管提。”
林暮音也知道，程淮洲从不吝啬，向来舍得为她花钱。
结婚第一年，他就将工资卡和存折都给了她。
可她要的不是这些。
“我只需要你从现在开始，彻底从我的生活里离开，以后都不要再来打扰我。”
程淮洲的脸色随着她的一字一句愈加苍白：“不行。”
“只有这个不行。”
他声音沙哑，最后两个字似乎还带着一些颤抖。
林暮音不说话了。
程淮洲下颌紧绷，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此刻他眼下泛着乌青，双眼血丝密布，显得十分憔悴。
胃部也隐隐抽痛起来，他深蹙着眉，薄唇紧抿。
冷峻的眉眼柔和下来，望着林暮音时，眼中仿佛流淌着霞光。
程淮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再摊开掌心时，上面躺着一只成色顶级的嵌玉缀翠的金手镯，是他五年没来得及送出去。
“这是我想要补偿给你的礼物，也是我当初想要送你的那份惊喜。”
林暮音没有接，眼底闪过一瞬错愕，不仅没有丝毫欣喜之情，反而有些讽刺。
“你当初要告诉我的消息，难道不是正式决定和苏曼婷在一起了吗？”
程淮洲一怔，长眉紧蹙：“当然不是！”
“我早就已经决定和她结束一切了，怎么可能会答应和她在一起？”
林暮音顿时恍然，那天苏曼婷说的话，只是说给她听的而已。
可是如今明白了误会又能怎样呢？
程淮洲以后和谁在一起，她都不在意了。
半晌，她轻笑了一声：“礼物贵重，同志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还要工作，就不奉陪了。”
说完，林暮音绕过他就要径直离开。
擦身而过之际，程淮洲却紧紧握住她手腕，声音很轻地问：“我们是不是真的……有过一个孩子？”
问出这话时，他其实就已经不抱希望。
林暮音对他决绝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他还是不甘心。
林暮音直接抽出了手，平静地看着他。
程淮洲的心也在这一片静默中一点点沉坠下去。
他知道答案了。
怔然的片刻，林暮音转身走进了军医院，再没回头看他一眼。
伤口似乎更疼了。
痛到程淮洲站在原地，弯下了腰，紧咬着的唇几乎尝到了腥甜，那股汹涌地痛意也依旧没有半点停歇。
直到天色渐暗。
程淮洲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临时宿舍，麻木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门前站着一道身影，像是等他很久了，怀里还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
可程淮洲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便径直略过。
这五年，他找了林暮音多久，苏曼婷就缠了他多久。
苏曼婷脸上的微笑渐渐凝固。
“你现在连对我说句话都不愿意了吗？”
“明明只要你点头，我们就可以重新在一起，不好吗？”
“她已经不爱你了！”
程淮洲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莹白的月光倾泻而下，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身上，朦胧之中显得十足俊美清冷，让人看不透，摸不清。
“淮洲。”她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嘶声道：“林暮音她就是在故意耍你，折磨你，你还不明白吗？！”
程淮洲终于缓缓回过头，在苏曼婷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字一句开口。
“我明白，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