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沈南音真的做得出来。
可今日，沈府大门紧闭。
贺方竹收回目光，分不清心里那股难言的滋味，究竟是庆幸，还是遗憾？
喜宴上，同僚灌了他许多酒，席间也有人提到沈南音的名字。
“今日贺将军大婚，沈家大小姐怕是要在家中哭晕了吧？”
众人嬉笑着道：“还是贺将军好福气，有为你生儿育女的表妹，还有个对你一片痴心的红颜。只可惜，沈南音苦恋你多年，终究是一场空！”
烈酒入喉，听着他们嬉笑的声音，贺方竹昏昏沉沉地抬起眼睛，莫名地感到烦躁。
他踉跄着推开众人，漫无目的地往外走。
小厮慌忙去拦：“将军，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夫人还在房中等着您…您要去哪！”
他不耐烦地把人推开，朝着沈家走去。
贺方竹跌跌撞撞地敲响沈家的大门，醉醺醺地喊道：“沈南音，开门！”
没有人应答。
从前总是为他留着一个门的沈家，没有人再为他开门了。
贺方竹跌坐在地上，心头梗着的那一口气怎么也顺不下去。
他烦躁地从袖中摸出一支木簪，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来。
“今日是…阿音的生辰，她说银簪黑了，沈南音要送她沈南音亲手做的木簪。”
“阿音，你出来！”
“阿音！”
木簪上刻着朵朵盛放的梨花，是他用三个月一笔一画雕刻出来的。
贺方竹想，阿音最是小心眼，知道他要娶别人，一定会气得吃不下饭。
所以他提前准备好她的生辰礼，在本该洞房花烛的时刻，巴巴地赶着来哄她。
他敲了许久的门，最终泄了气一般地把木簪扔在门前，愤怒喊道：“沈南音，你的性子还是这般执拗！为什么就不能学学芳若的温柔小意？”
“今日你不肯出来，往后也不必再求着要见我了！”
他负气离开，直奔将军府的新房。
床榻之上，穿着大红喜服的女子静静端坐着，却扇之时眉目流转，贺方竹却愣了神。
一声“阿音”堵在喉咙里，他艰难地咽下，喃喃道：“怎么是你？”
瞿芳若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原本娇羞的神情也变得仓皇。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贺方竹扯过盖头蒙上眼睛。
“方竹，我是芳若啊…”
他充耳不闻，一脚踢灭烛台，粗暴的吻劈头盖脸地落下去。
酒气上头，他身下微微颤抖着的瞿芳若渐渐变成沈南音的模样。
她罗裳轻褪，在他的抚摸下软了身子。
她轻声呻吟着：“方竹哥哥…”
贺方竹顿时失去理智，双眼猩红地扑上去。
整整一夜，贺方竹无休止地索求着，又流着泪把人搂紧，毫无章法地吻着怀里的人。
“阿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阿音，不要怪我，好不好？”
阿音、阿音…字字句句，都是那个被他亲手推开的人。
折腾过一夜，贺方竹头痛欲裂。
他欢喜地揽过身边的人，却在看清眉眼的那一刻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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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瞿芳若满脸泪痕，又是哭又是笑：“夫君，我不是沈南音。”
贺方竹愣愣地看着她，胃里翻涌着一股躁郁。
他捏了捏眉心，轻声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瞿芳若止住哭声。
抽身离开时，贺方竹低声唤来两个小厮：“给我去查查沈南音在哪儿。”
他一默，又道：“昨日我的大婚她没来，别是寻了短见。”
在校场等了一天，小厮始终没有回来复命。
校场的小兵们大都认得沈南音，从前她总爱追着贺方竹，也为他们带过沈家的点心。
副将见到贺方竹便开口道喜：“恭喜贺将军，总算是娶到沈家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