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去，只见一女子身着明黄凤袍，缓步走到我面前。
她约莫三十出头，容貌端庄，眼神却冷得像冰。
我垂下头，恭敬垂首。
心里却涌起惊涛骇浪。
抓我的人竟是后宫之首，皇后娘娘。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宫听闻，萧贵妃身边，除了碧落，便是你最得她信任？」
我心跳如擂鼓，额头渗出冷汗：「奴婢只是尽本分服侍贵妃娘娘。」
「好一个本分。」皇后轻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我面前的矮几上，「中秋宫宴上，本宫要你把这药下在萧贵妃的酒里。」
我浑身一颤，猛地抬头：「娘娘，这……」
「别急着拒绝。」皇后俯身，涂着丹蔻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你在宫外还有个妹妹吧？今年刚满十四，生得很是水灵。若你不听话，本宫不介意在春风楼捧个头牌。
「这事你若办得好，本宫以后便是你的靠山，若不是那碧落软硬不吃，这好事也轮不到你。」
我瞳孔骤缩。
我这一世的父母早亡，确实有个年幼的妹妹寄养在叔父家。
皇后竟连这都查到了！
「奴婢……遵命。」
我颤抖着接过瓷瓶，藏在袖中。
皇后满意地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记住，若你敢耍花样，本宫会让你妹妹生不如死。」
我被蒙上眼睛带出皇后寝宫，七拐八绕后丢在了一处偏僻宫道。
等脚步声远去，我才敢取下遮住眼睛的黑布。
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从阎王殿走过一遭。
回到翠羽殿时已是傍晚。
坐在房间，看着面前的瓷瓶，一时间心乱如麻。
我肯定不会听皇后之命。
但是我一时想不到什么两全的法子。
最后一咬牙，决定明天一早去找贵妃，把这件事跟她说清楚。
夜里，我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迷迷糊糊睁眼，房门被人推开。
碧落带着几个嬷嬷站在门口，冷声道：「搜。」
我起身迎上去：「碧落姐姐这么晚来我房中，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
碧落不答，径直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搜她身上。」
两个嬷嬷上前，粗暴地扯开我的外衫。
藏在袖中的瓷瓶「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滚到碧落脚边。
碧落弯腰拾起瓷瓶，打开闻了闻，脸色骤变：「阿璃，你好大的胆子！」
我没想到在我主动坦白之前，会先被发现。
错愕地僵在原地。
「带走！」碧落厉声喝道，「押去给娘娘发落！」
我被五花大绑带到贵妃寝殿。
萧贵妃披着一件素白寝衣坐在榻上，长发如瀑垂落，衬得她肤如凝脂。
见我进来，她缓缓抬眸，那眼神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娘娘。」碧落将瓷瓶呈上，「在阿璃身上搜出了这个。」
贵妃接过瓷瓶，指尖轻轻摩挲瓶身，不怒反笑：「阿璃，本宫待你不薄。」
「娘娘明鉴！」我跪伏在地，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这药是皇后娘娘逼奴婢拿的，她以奴婢妹妹的性命相要挟，奴婢从未想过要害娘娘。」
「是吗？」贵妃轻笑一声，声音却冷下来，「那为何不第一时间来告诉本宫？」
我哑口无言。
我确实存了私心——
我怕皇后再找其他人下手，不如自己接下这任务，至少能掌控局面。
可我该如何解释这复杂的心思？
「拖下去。」贵妃转身不再看我，「杖毙。」
我浑身一僵，抬眸看着她。
跟我第一次在皇宫见到她时一样，她冷血，狠戾，毫不留情。
袖中的手指狠掐了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