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皖鱼大老远就看见江清涧坐在咖啡厅窗边。
他今天难得地穿着浅蓝色的衬衣，给他严肃的气质里加了点温和。
这也就是导致，不过一个红绿灯的时间。
去找他要微信的人便换了好几茬。
赵皖鱼抿了抿嘴，站在咖啡店tຊ门口，深呼吸了一口。
稳住！
江清涧如今只是个普通的甲方！
赵皖鱼！你要拿出专业设计师的气魄来！
让他知道！打工人也不是好惹的！
可真当她推门进去，走到江清涧身前时，情不自禁地气势就软了。
“你好，江总。”
江清涧头也不抬，敲键盘的手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好，如果你还要站在咖啡店门口发呆，我就要因为你而多遭受磨难了。”
赵皖鱼笑容都僵在了脸上，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江清涧这才抬头看她，眉头一皱。
“我不喜欢黄色，下次见我，不要穿这条裙子。”
赵皖鱼猛地呼吸一滞。
又来了，无论哪个世界，讨厌黄色的江清涧都没变过。
可这又与她何干！
赵皖鱼微微一笑，倔种似得说：“好的，但不改。”
江清涧手指一顿，反而点点头：“行啊，你随意。”
赵皖鱼几乎要被气晕过去，可还是强忍着怒火，将昨晚打印的要求稿推了过去。
“这是您昨晚发来的要求，恕我直言，有些要求根本无法共存。”
江清涧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行啊，那就改。”
赵皖鱼像是咽了口苍蝇般难受。
江清涧的态度分明就是摆明了，没将她放在眼里。
那又何必找她来做这个项目？
赵皖鱼脸色忽地冷了下去，口吻也变得僵硬起来。
“我还是希望您能将您的诉说说清楚，这也是为了避免建筑建成后，与您想象的有区别。”
江清涧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将电脑合上。
“我只有一个要求，以最低的价格建成这座艺术馆，其余的你们自己发挥。”
他的眼神落在那一沓厚厚的要求上，补充了一句：“不用太在意那份文件，因为那只是我在网上随便下载的而已。”
赵皖鱼手一攥，忽地又立刻松开。
她扬起礼貌的笑容，真诚地问：“看样子，您对这个艺术馆也并不上心，为什么又非得建成呢？这个体积的建筑就算以最低价格来计算，也轻轻松松就要上亿。”
江清涧眼神没什么变化，哪怕是面对话里有话的赵皖鱼，也能轻松笑出声来。
赵皖鱼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轻笑一声，便不再说话的男人。
他这态度就好像是在说，你能理解我的想法，那我还当什么总裁。
赵皖鱼心中怒火四起，胸脯都上下起伏着。
江清涧收好电脑，忽地起身就要离开。
赵皖鱼盯着桌子，死撑着一句话不说。
她只听见江清涧似是轻叹了一声。
然后他的声音从她脑门上响起。
“我是个商人，搞艺术我玩不懂的。你有什么想法就去做，就比如你这个铺满黄金的案子就很不错啊，显得高端上档次。”
赵皖鱼眼前一黑，猛地一转头。
江清涧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电脑里的几个例子，似乎完全没有发现。
此刻，他们俩之间的距离，近得仿佛可以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