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坐在卡座上，心不在焉地在玩手机。
直到孙楠回来，她才站起来，朝他走过去。
“我想请个请假。”
她将请假条递过去的时候，孙楠愣了一下，没敢接。
直到他看清云欢的请假时间是在明天，才舒了口气，接过了假条。
孙楠大大咧咧的，似乎根本没有被前面的插曲所影响。
“行啊”，他痛痛快快的给她签了字，也没有说关于任何开除她的事情，“快到你生日了吧，玩得开心”。
云欢顿了顿，轻轻点了点头：“谢谢”。
......
“清浔”私房菜馆的包厢里，暖黄的吊灯在玻璃转盘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晴正半跪在椅子上，咬牙切齿地把最后一根蜡烛插进奶油里，蛋糕上的数字“24”被她插得东倒西歪。
“秦深！你买的这蜡烛是钢筋做的吗？”她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怎么戳都戳不进去！”
秦深笑嘻嘻地举着手机录像，镜头从苏晴炸毛的丸子头扫到云欢憋笑的脸：“云欢女士，请对着镜头说出你的三十岁愿望——”
“是二十四！”云欢笑着拍开他的手机，烛光映得她脸颊发红，“你再造谣我年龄，明天我就把你偷吃后厨桂花糕的视频发出来。”
“哎，别！”秦深立马投降，从身后拎出个扎着蝴蝶结的纸袋，“寿星最大，礼物赎罪行不行？”
纸袋里是一本手工相册，封面贴着高中校运会的合照。
云欢翻开第一页就笑出声——照片里她和苏晴穿着拉拉队服，秦深被强行套了条粉色蓬蓬裙，表情狰狞得像被绑架。
“你从哪翻出这些黑历史的？”
云欢笑着，指尖抚过照片边缘的折痕。
“怎么能叫黑历史，这是青春”。
秦深一脸得意，表情充满怀念。
云欢笑了笑，继续往下翻。
指尖停在相册某一页。
泛黄的塑封照片里，她穿着蓝白校服站在操场跑道边，手里攥着瓶矿泉水，而岑砚在画面边缘模糊成一道影子——他正弯腰系鞋带，校服后领翻起一截，露出细长的脖颈。
“这张可是我偷拍的！”苏晴凑过来，得意地指着照片边角。
云欢的眼睫颤了颤，突然想起那天。
那时是10月末的雨，秋雨把操场浇成沼泽。
她作为后勤人员给运动员送水。
岑砚刚跑完三千米，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那副模样看得女生们目不转睛。
云欢正站在终点，耳朵里全是女孩子的尖叫。
岑砚却毫不在意，他从云欢手里拿过水瓶，以为是她要送给自己的，勾起唇角屌屌地说了句“谢谢”。
云欢静静地看着他：“岑砚，这是我的水”。
岑砚低头看她，望进她的眼底，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
突然就气笑了。
她的意思是要他帮忙打开。
不过笑完了，他还是将水拧开递给她。
汗珠顺着少年凸起的喉结滚进衣领，他的指尖擦过她手背，尾音戏谑又温柔：
“笨，瓶盖都拧不开。”
......
苏晴突然抽走相册：“看这张！笑笑你还记得吗？”
下一页贴着运动会的领奖台照片。
岑砚站在最高处，奖牌咬在嘴里，右手却偷偷比着“V”字，镜头对准台下正在系鞋带的云欢，从照片上看去，少年的视线似乎只停留在她身上。
云欢的耳尖有些发烫。
秦深和苏晴因为抓拍的照片谁的更丑又争执起来，云欢的手机在桌上震动，她起来看。
屏幕亮起岑砚的消息：【少喝点酒。】
云欢心里产生异样的感觉，她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先是回复了一条“好的”，最后又发出去一条消息：【我们在看高中时候的照片，也有你的。】
岑砚像是一直在等她的消息，云欢发出去消息后他很快就回过了来：【嗯，我那么帅，有我的很正常。】
云欢：“......”
云欢刚想放下手机，屏幕上又弹出两条消息：
岑砚：【少喝点酒，我允许你回去看我的相册。】
岑砚：【我相册里每一张都有你，你可以慢慢怀念。】
云欢的心仿佛因为一句话而荡起涟漪，她低声重复：
“我的......每一张......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