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萧妄是来兴师问罪的！
可惜乔软被养母的事情搅得满腹烦心，压根顾不上听他的无理取闹。
乔软拢住衣服，看向外面，有意无意地和萧妄保持距离。
她越是躲，萧妄越是往前凑。
一来一去，两人都挤在车窗旁。
两具身体紧贴在一起。
萧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乔软的肌肤上，温温痒痒，惹得乔软一个劲往后躲。
萧妄伸手抵住玻璃，乔软一仰头，后脑勺撞进萧妄掌心。
她反应不及，萧妄猛地发力，托着乔软的后脑，直接将她的脸送到自己面前。
漆黑的双眼里是乔软略带惊慌的倒影。
“你有心事？”萧妄一字一顿。
他虽然疯疯癫癫，做事毫无下限，可眼力倒是不错。
见乔软不回答，萧妄又往她身边挪近些，十分自然地把玩起她的手指：“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
和之前不同，此刻萧妄很温和。
温和到乔软甚至忘记自己的处境，居然长叹一口，将养母的事情告诉萧妄。
说罢，她征询意见地看向萧妄：“你说砸折我养母手指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她认定这件事情与我有关？”
萧妄低着头，垂落的发丝遮挡住他的眼睛，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他手指在乔软掌心里轻柔地来回打圈，时不时还会碰到乔软的指尖。
安静得不像他。
沉默几秒，萧妄才幽幽道：“她是罪有应得。”
他滑动手指，与乔软十指相交，侧头看向乔软。
阴沉沉的双眼里狠厉翻涌，嘴角还挂着与之不相符的浅笑。
路灯从萧妄身后射入车里，只笼住上他半张脸，另外半张隐藏在黑暗中。
明明暗暗下，让他看上去更令人骇然。
突然，乔软意识到什么。
她猛地抽出手，后背本能地僵直：“是你？是你找人砸折了她的手指？”
萧妄没有否认。
能让养母害怕成那样，一定是个极有权势之人。
而且养母认定手指被砸折与乔软息息相关。
除了萧妄，乔软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符合以上两点。
冷汗顺着脊柱向外渗透。
萧妄刚刚回国，之前和养母没有任何来往。
如果非要给这件事找个理由，只能是……
乔软指向鼻尖，声音更低：“是因为我？”
萧妄偏起脑袋，一手撑住下巴，一瞬不瞬地望向乔软：“你觉得呢？”
他的语气里居然还有几分孩子气。
那感觉似乎砸折旁人一根手指，对他而言就像不小心弄坏了一辆玩具汽车，丝毫不值一提。
乔软全身上下紧绷得厉害，小腿肚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
她突然意识到，萧妄之所以这么做，是在警告她！
半晌，她才试探着询问：“是因为萧大哥送我那条项链惹你不高兴了吗？”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萧妄如此大张旗鼓，不惜废掉养母一根手指。
“啧，”萧妄嗤笑，手指在耳朵上揉了揉，脸上笑容不减反增，“你这么想？”
他轻蔑的态度让乔软认定，他这是承认了。
畏惧和愤怒同时在乔软心里翻腾。
她强压怒火，极力保持冷静：“萧妄，我虽然答应和你保持那种关系，但萧大哥才是我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以后和我结婚的人是他，我们互相送对方礼物，再正常不过。”
“你……”
一道冷厉如刀的眼神径直落在乔软脸上，将她后边的话硬生生吓了回去。
双手捏紧裤腿，手指泛红，掌心里满是冷汗。
乔软低头躲开萧妄的视线，粉唇紧闭，心跳声大得像打鼓。
那眼神始终没有挪开。
小小的车厢里，气氛凝固，温度降到了最低点。
许久，萧妄才硬着声音，冷冷道：“知道怕就好。”
他抓住乔软胳膊往自己身边拉。
偏偏女人倔强得很，气鼓鼓地侧着身，非要和他保持距离。
萧妄面无表情盯着乔软，漆黑的眼底凝聚起一团黑色浓雾：“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说着，他有意无意轻点乔软的手指。
恍惚中，乔软似乎看到养母渗血的右手在自己面前晃。
她面色苍白，额角冷汗直冒。
虽然乔家养着她，只是为了利用她。
可再怎么说，他们也养了自己这么多年，彼此之间多少有些情分。
最主要得是，萧妄能为了一条项链做出这样的事，如果自己再激怒他，不知他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乔软的身子软了下来，闭起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任由萧妄将自己拉到他怀中。
许久也没等来萧妄的下一步举动。
乔软小心翼翼睁开眼。
却见萧妄手指挑着条项链，正含笑看着她。
项链在灯光地照射下明晃晃得，正中挂着的钻石是少见的粉色。
钻石雕刻成了五角星，正中还镶嵌着一排白钻，白钻排列的顺序居然是字母“R”。
意味着，这条项链是专属乔软的。
乔软怔愣，瞳孔微圆，错愕地扫向萧妄：“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条项链才配得上你。”
萧妄一边说，一边给乔软戴好项链。
他托起挂坠，轻轻抚摸两下，视线从乔软的脸上一路向下，满意地打量了一圈：“很好看。”
乔软还在震惊中难以回过神，只是呆呆地看着萧妄。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一边发狠砸折养母的手指来警告自己。
一边又特意送她条如此贵重的项链。
乔软彻底看不懂萧妄的行为了。
尽管如此，她还想再尽力一搏。
“萧妄，乔家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家，他们都算我的家人。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再动他们？”
萧妄瘪动嘴角，肩膀上下微耸：“好啊，只要你乖，别惹我生气，我尽量不动他们。”
乔软语塞。
她压根摸不准萧妄的脾性，根本不知道如何不惹他生气。
乔软还想说话，萧妄一偏脑袋，靠在乔软肩上，拍了拍前座挡板：“送乔小姐回家。”
乔软这才意识到，车里还有司机。
那刚才他们所有的话岂不是都被司机听去了？
还不等她发问，萧妄顺理成章地拉起她的手，闭着眼，状似无意地解释：“阿成一直跟着我，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