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衍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像是堵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已经变了音调：“南乔，是我。”
但宁南乔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
听筒中安静了一会儿。
“秦长衍，别再做这些了，没有意义。”
“我从来不是你的救赎，你自己才是。”
“不要再揪着过去不放了，忘了我，我们都能过得很好。”
宁南乔说完这些，就直接将电话挂断。
耳边的忙音冰冷一片，轻易就能冷彻秦长衍心扉。
他坐在病床上，只感觉一片茫然。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要怎么过下去，或许就那么浑浑噩噩的活着，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是在小饭馆遇到她之后，他才有了人生目标。
他想要抓住光。
可现在，他什么都失去了。
“长衍哥，你应该饿了吧？这是我根据医嘱特意买来的，你快尝尝。”
祝诗雨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脸上挂着笑，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她眼眶是红的。
秦长衍扫了一眼，嘴唇动了动，但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伸手去接她提回来的东西。
祝诗雨又笑着说：“长衍哥，你这是怎么了？不吃饭，身体怎么能好呢？”
这一次，秦长衍回复了她，却是一句：“没有南乔，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祝诗雨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一点点收敛了起来。
她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坐下来，没有说话了。
拉上的帘子隔绝了其他病床的画面，却挡不住他们的声音。
可即使如此，祝诗雨也觉得这一小片的空间沉寂得可怕。
她的眼泪终究是憋不住了。
捂着脸哭了一会儿，她才哽咽着问：“秦长衍，你没有心吗？”
回答她的，是沉默。
祝诗雨干涩地笑了两声：“你难道就感觉不到，我喜欢你吗？”
“我费尽心思挑拨你跟宁南乔的关系，不就是为了你能多看我两眼？可为什么，她明明都不要你了，你反倒离我更远了呢？”
她攥紧手指：“明明一开始，你对我那么好，处处维护我，宠着我，难道不是对我有意吗？”
秦长衍终于开了口：“因为你爸救过我，对你好，只是在报答你爸的恩情。”
祝诗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冷嗤了几声。
“你骗我，如果只是报答恩情，那你根本没必要为了我去伤宁南乔的心。”
秦长衍一顿。
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因此伤害过宁南乔。
从小长大的环境，让他对亲近关系的处理认知是浅薄的。
他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与人交往应该要保持一个什么样的距离。
可是，宁南乔不是最了解他的人吗？
无论他在想什么，她总能精准的猜到。
她应该体谅他的啊？
祝诗雨看着他煞白的脸色，心里到底不忍。
她伸手拉住他的手，像是刚才的怨怼都没有存在过：“反正宁南乔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你跟她之间没有可能了。”
“报恩也好，怜悯也好，秦长衍，接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