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说着，眼角有些湿润，带着期待看向她。
程芊芊这个人，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她想反驳，但脑海中想起父亲头上的白发，和眼前母亲殷切的眼神，她的话就憋在了喉咙口。
不上不下，难受至极。
可偏偏，程母似乎非要一个答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芊芊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她艰涩开口：“可是我真的喜欢他，妈。”
诚然，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可如果试都没有试过，又怎么会知道结果。
程芊芊自然不愿意就此放弃。
谈话的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当程芊芊躺在床上时，已经很晚了。
如潮水般的疲倦瞬间压在了她身上，很快，她就沉沉睡去。
连手机在床头拼命震动，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凌晨四点半，温乔颖接到了赵擎的电话。
她有着强烈的起床气：“你最好真的有事找我。”
赵擎声音有些抖：“温乔颖，宋一珩不见了。”
他是被夜风吹醒的，睁开眼时，门开着，身边空荡荡的，宋一珩不见了。
他的手机和钥匙放在桌上，甚至连外套都随意搭在沙发上。
可人不见了。
那一瞬间，赵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凉到了脚。
他一直不肯承认宋一珩有抑郁症，是因为他永远相信那个在自己面前自信开朗的，他的兄弟宋一珩，而不愿意去想起曾经他见过无数次悲哀到极致的宋一珩。
在每个夜里，宋一珩就坐在窗户前面，眼神空空的望着外面，如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幽灵。
宋一珩的鲜血曾在夜色中凋零满地，他心里的黑暗也在无人发现时悄然滋长，从患上抑郁症开始，宋一珩永远都不会再穿短袖。
因为他手臂上，留着很多条蜈蚣似的疤痕，很多条，至少赵擎数不清楚。
自从宋母死后，宋一珩就肉眼可见的消沉起来。
可赵擎怎么都没想到，宋一珩会有抑郁症。
就像这个时候，赵擎也不知道，宋一珩怎么就不见了，要去哪里找……
其实他心里有答案，去深水边，高楼边，去一切有可能他会选择彻底离开的地方。
温乔颖听着他颤抖的声音，怒意翻涌：“他又不是小孩子，你也不是。”
这时，窗外闪过闪电，轰隆一声，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而赵擎压抑不住担心也随之传进塔耳朵里：“温乔颖，帮我找找他。”
温乔颖察觉不对，靠在床头：“现在是凌晨四点多，天都快亮了，你让我去找他？你不如打电话给程芊芊，问问宋一珩是不是跟她在一起，毕竟他们……”
“不是的，温乔颖，他没有跟程芊芊在一起！他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温乔颖顿住，赵擎抽泣一声：“你不知道有多严重，温乔颖，如果找不到他，就会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温乔颖正要开口，赵擎崩溃了：“求你，一定要找到他，在任何可能自杀的地方。”
温乔颖一愣，赵擎哽咽到说不出话：“一珩的抑郁症复发了，他发病的时候，自杀倾向特别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