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收回视线，假做没有看见。
到了竹院，小菩提见我们回来，很是高兴。
“女娲——”
他又要叫我女娲姐姐，但我却觉得这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小菩提，这是姐姐带回来的客人。她怀有身孕，这段日子在我们家养胎。你要好好照顾丽娘姐姐，知道吗？”
我话中的暗语，小菩提一点就透。
“好的姐姐，包在我身上！”
丽娘递给了小菩提一个素色荷包。
“这就是你弟弟，看起来约莫六岁吧？长得可真是可爱。”
她一面送荷包，一面抚上自己的肚子。
我看着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大概是想前面滑胎的孩子了。
心里对她又是一番怜惜。
我让小菩提带着丽娘先进屋，转过头对玄羿说。
“谢谢你今天帮我作证，但是你真的不必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我已无心情爱之事，余生只想为百姓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再游览这些山川美景便好。”
玄羿点头。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去帮你。”
看着他灼灼的目光，恍若前世。
我心中无奈。
专注佛法时，玄羿眼里便只有佛法。
察觉到动情之时，他便立时许诺与我相伴一生。
而现在，他眼中有我之时，亦是不管不顾。
无论我说千百次，都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不疯魔，不成佛吧。
我关了竹院的门，走到厨房给丽娘做今晚的药膳。
吃了我做的药膳之后，丽娘的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再把脉，脉相也平稳了许多。
夜里，丽娘辗转反侧，还是问我。
“小青，你看起来明明对玄羿大师有情意，为何不能接受他呢？”
我反身问她。
“虽是有情，但有情不可磨平一切呀。”
“如果一个人曾经伤你到底，那么纵使你们有情，也不能轻易回头。”
丽娘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回头又会怎样呢？”
“你别想这些了，快早些休息吧，多思多虑对孩子不好。”
我没有再和丽娘解释。
我有千年记忆，亦有万载神识。
但她只是一个凡人，阅历和经历都有限。
要她现在理解我欲与玄羿分隔的心，她怕是不能理解。
又或者，我希望她永远不要有机会理解我这份心。
日子如流水般过，丽娘的肚子如吹皮球般大了起来。
在我的照料下，她面色越来越红润。
刘郎隔三差五来提着鸡蛋、果子、蔬菜来看她，小两口甜甜蜜蜜如同新婚夫妇。
刘老太来闹过几次，都让我不痛不痒的打发了。
看着丽娘一脸幸福的模样，我却还是有些担心。
小菩提问我：“姐姐，你是担心她怀像不好，生产艰难吗？”
我轻轻摇头。
“不是。有我在，她生产不会有任何问题。”
“我只是担心她回到刘家后，还是会被刘老太磋磨。我能帮她一时，却帮不了她一辈子。”
“她不立起来，他的丈夫刘郎不立起来，悲剧并不会停止。”
小菩提歪着头，看着刘郎和丽娘你侬我侬的模样，感慨道。
“她只是太爱刘郎哥哥了，才愿意委屈求全。我们给她一个锦囊，待她有朝一日需要帮助了，再帮她，好不好？”
我摸了摸小菩提的头，灿然一笑。
“好，你想得真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