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人看来，一个男人碰过女人裸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便要对那个女人负责。
尽管他是个大夫，可他对慕芷汐也有了大夫之外的照顾。
“贺公子，我希望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病人，而非女人。”她不想让某些暧昧不清的东西横隔在两人之间。
贺凌愣了愣，一瞬间空气都静默到要凝滞。
“可你，的确就是个女人啊……”他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反驳她说的话。
慕芷汐的心突然就揪了起来，她看着贺凌，思绪有些复杂。
“我是女人没错，但我是个死过一次的女人，现在依旧在等死。”
纵使先前说过会好好活着的话，也说过相信贺凌的医术和药王谷的厉害，但现在心思敏感起来她还是有些口不择言，将心底最深的惧怕和结局随口道了出来。
贺凌抬起白皙修长的食指在烛光上触了触，那温热火苗带来的刺肤感，让他想起了自己触碰慕芷汐后背时的感受。
都让他难以静心……
“我们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活好当下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我就要尽好大夫和男人应有的义务和责任，其他的我不去考虑，因为我也想不透。”
贺凌语气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说完后便转身离开，步伐中带着一丝焦虑和凌乱，连桌上的烛台都忘了端走。
深夜，是最让人情绪多变和敏感的时刻，这话一点儿都没错。
这些话贺凌在白天从来不会对慕芷汐表露，甚至连含一点儿杂质的眼神都不会流露出来。
贺凌一走，慕芷汐更是没了睡意。
她重新躺下，脑袋有些胀胀地发痛。
贺公子，你不光是个好大夫，还是个好男人。
但我已是一面破碎的镜子，纵使你有药能医治好，但那些裂痕却是永远都在。
你会遇到一个好姑娘，与你有段好未来。
……
天亮，贺凌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张罗好早餐，然后带着慕芷汐去采药，捣药，煎药。
过了几日，慕芷汐在贺凌的针灸治疗下，身子又好了些许。
“我带你回药王谷吧，有爷爷在，你能好得更快。”贺凌对慕芷汐说道。
他现在已经将所有药草都采集完成，不想单凭自己一人的力量去治她。
带她回药王谷，能让她看到更多‘生’的希望。
如此，她也不用将等死时不时挂在嘴边了。
只是慕芷汐想了一夜，对两人之前拟定的计划却有了踌躇之心。
“贺公子，要不你先行回去吧，我在这山林之中再多住些时日，随后去药王谷寻你……”
他们两人应当保持些距离，才是最合适的相处之式。
曾经是她太不避嫌，现在想起来倒也是她的不对。
毕竟也是孤男寡女，难免……
贺凌的脸色当下就变了：“芷汐，你是在躲那个男人，还是在躲我？”
他话音刚落，慕芷汐的脸色微微苍白了几分。
离开山林往北走去药王谷，定是要先回城再往北城门方向出关。
可城中认识她的人不少，她不想被慕容耀的人认出。
尽管她没心存奢望觉得坠崖后，慕容耀会布下天罗地网来找自己。
可她毕竟名义上还是将军夫人，出了这档子事，他找不到她尸体，或许不会觉得她真死了。
更何况慕容耀若知道她还活着，定不会放过自己。
那天断头崖边的一剑，她永远都记住了有多痛……
只是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担忧从贺凌嘴中出来，让她有些不敢面对。
他所言的，皆是自己要躲的。
那个男人，她避之不及，这个男人她必须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