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之慕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一秒之后，他拉开臻臻皱眉问：“是你妈妈让你找我说这些话的？”
臻臻泪眼朦胧的抬头，抽泣着说：“不是，是妈妈打电话，我偷听到的。”
蒋之慕眸色一暗。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季悦现在瘦弱的模样，跟从前的她判若两人。
思索间，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蒋之慕的思绪被打破，他拿出手机，屏幕上闪动着‘季悦’三个字。
接起电话，他直接说：“臻臻在我这。”
季悦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然后她就听蒋之慕说：“臻臻还说，你得了绝症。”
季悦大脑一瞬空白。
半响，她听见自己问：“如果是真的呢？”
蒋之慕握着手机的手一下攥紧，他冷笑：“臻臻本性不坏，你不要让她变得跟你一样脏。”
他自始至终都不信自己。
季悦无言以对，心里某处却坍塌了一块，眼神彻底黯然。
蒋之慕压下情绪，冷冷开口：“把她领回去，以后不要再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季悦也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蒋之慕挂了电话，感觉衣角被碰了一下，他转身，对上眼眶通红的臻臻。
臻臻有些害怕地小心翼翼问：“爸爸，你是不要我和妈妈了吗？”
蒋之慕心口一堵。
他看着眼里渐渐蓄起泪水的小女孩，最终一言未发，绕开她离开了。
只留下臻臻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像个被抛弃的小木偶。
过了半小时，季悦匆匆赶来。
她冲到会议室门口，空荡荡的房间里，臻臻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坐着，显得那么孤寂又可怜。
她心里一酸，推开门轻声喊道：“臻臻，妈妈来了。”
臻臻扭头看见她，一直忍住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季悦心口猛地拧紧，忙上前抱住女儿：“怎么了？”
臻臻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止不住的颤抖。
季悦觉得自己的心也在一起颤。
臻臻抽噎着求她：“妈妈……我没有爸爸了，你不要死好不好？”
季悦整个人都呆住了。
热意涌上眼眶，她强压下情绪柔声道：“臻臻，妈妈答应你，我们回家吧。”
母女俩离开后，首席助理陈直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恭敬报告：“江总，花小姐他们离开了。”
拉上窗帘的办公室昏暗无比，男人高大的身影隐没在办公桌后，看不清神色。
陈直不敢打扰，静悄悄的准备出去，却听到蒋之慕的声音：“亲子鉴定，你再去做一次。”
三天后，季悦接到从前同事的电话。
“小米，我们这有个跨国会议急缺一个德语同声翻译，你能帮帮忙吗？报酬很丰厚的。”
季悦自五年前从江氏离职后，为了方便带孩子，一直从事网络翻译工作。
她知道这样的跨国会议，蒋之慕应该会在场。
心慢慢收紧，可想到卡里的余额，她只犹豫了一瞬，便答应下来。
一天后，江氏集团。
蒋之慕走进会议室，就看到了坐在翻译席上的季悦。
眉头一皱，他还是没说什么坐了下去。
季悦的工作能力向来出色，跟德方的沟通很顺利。
结束之后，季悦整理好资料，硬着头皮递给蒋之慕：“江总，资料我做了分类，您看看吧。”
蒋之慕接过文件。
粗粗翻过，都是按照自己以前的习惯排放的。
蒋之慕一直没说话，空气似乎也缓缓窒息起来。
季悦脸上血色也缓缓消失，那刺骨的疼痛又开始蔓延全身。
半响，她承受不住的开口：“江总，那我先走了。”
季悦低下头，脚步艰涩地转身离开。
在她走到门口时，蒋之慕冷淡的嗓音才在她身后响起。
“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我已经看腻了，季悦，你要看看我的手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