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开始检票上车。
南染站在最前面，是第一个检票的。检完票之后，南染没等陆之年，而是提着行李箱健步如飞跑上车，速度堪比运动健将。
傅司琛检完票后，只看到个人影，愣了愣神。后面已经检票的人，将他挤到边上去，争先恐后地上了车。
傅司琛肯定是不跟那些人抢的，等那些人挤上车他才跟在后面上了车。
一上车就看到车厢已经黑压压地坐满了了人。
“这里这里。”
傅司琛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南染在第二排左边靠窗的位置朝他疯狂招手。
傅司琛过来，南染才将座位上放着占位的行李箱移到了脚边。“坐吧。”
她早就料到以傅司琛平时那极有教养的样子，肯定是不跟那些人抢着上车的，所以提前给他占了位置。
傅司琛坐下来，后面还陆陆续续不少人上来，售票员极其熟练地搬来凳子，摆在过道上让那些人坐。
等快要发车时，车厢里已经塞满了人，过道也坐得满满当当，一点空隙都没有。
傅司琛长那么大都没见过这样的阵仗。问南染，“这车怎么装那么多人？”
南染一看他就是在城里长大的。
“这在到小县城的班车再正常不过了，多装一个人，就多赚一个人的钱。”
南染觉得再正常不过了，这班车她坐了好几年，之前在江城上学的时候就开始坐了。
傅司琛沉默了一下，“可是超载了，不危险么。”
“不危险。车里人多了，司机也会开慢一点。再说了，市里的公交上下班高峰期不也这样么。”
傅司琛沉默了一下，他倒是没有注意过。因为也没有坐过公交，上下班高峰期的公交是什么样也没有注意过。
两人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大巴出站后，傅司琛就拿出手机，看工作群的消息。
而南染则是打电话给宋岚，“妈，我们在回来的路上了……对，人带着呢，你把午饭准备好，我都饿了。”
傅司琛听到这里，微抬了抬眼，就看到南染脸上浅浅的笑意。
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晃眼。
两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地方。是个依山傍水的小山村。
南染一路上拉着行李箱，不时跟在路边晒着太阳的大爷大妈打着招呼，很快到了家。
宋岚早就算着时间，在门口等着了。
“妈！”
看到人，南染就扔下行李箱跑了上去，亲亲热热地将人抱住。
“你这孩子，都二十几岁了。还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宋岚语气有点无奈但脸上都是宠溺的笑意。
傅司琛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点奇怪，听母亲说起，南染跟家里关系并不是很好，所以才转身嫁给他。
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宋岚见到傅司琛进来，眼前一亮。本来以为南染是随随便便找了个人对付着结了婚，没想到人长得高大英俊，跟电视里的明星差不多。
见宋岚在看他，傅司琛很是上道地叫了一句，“妈。”
宋岚满意应了一声，又招呼南染，“赶紧拿了行李，带人进屋。”
“遵命，母亲大人。”
宋岚也不是一个爱管事的，吃饭的时候什么都没问，就只拉了几句家常。
吃完饭之后就出院子洗碗了。
同样吃完饭的南染跟傅司琛四目相对，没事做了。
南染提了个建议，“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好。”傅司琛没拒绝。
两人跟宋岚打了个招呼就出门，走了没几步路，遇上邻居王大娘，对方跟南染打了招呼，眼睛还不住地看了几眼傅司琛，“南染，你身边是男朋友呀。”
南染一直不喜欢这个王大娘，这人嘴碎爱说是非，小时候一个男同学帮她拿了个成绩单到家都能被她编排成两人早恋，说得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
所以南染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不是男朋友，是老公。”
“结婚了呀，老公是哪里人，城里的么？”
南染，“不是，是山里的。”
王大娘脸上是不出意外的表情，又道，“山里没关系，在城里买房就行了。你们把房买了没有。”
“没有呀，大娘你这样问是要赞助一点么？”南染笑着问。
“你少拿你大娘开玩笑了。”王大娘脸上堆着笑，“既然结婚了，就赶紧生个孩子，也好给你妈带带。”
“结婚了孩子迟早都会有的，不说我了。”南染故意叹了一口气，又说，“大娘你儿子还没娶媳妇吧。隔壁李大娘家孙子都打酱油了，再隔壁陈大婶家孙子都两个了，你可得赶紧催催。”
王大娘的脸顿时涨红了，还没等她说什么，南染又开口，“刚我回来的时候，在村头见到跟你年龄差不多的曹婶子，脖子上戴了一根金项链，说是老伴送的，啧啧，比大娘你脖子上的粗一倍有余。”
王大娘一拍脑袋，“哎呦，我刚想起来，家里灶上的火忘关了，得赶紧回了。”
说完，逃命一样急急走了。
南染看着她的背影，还特意叫着，“王大娘，回聊呀。”
王大娘走得更快了。
旁边的傅司琛感叹了一句，“像你那么牙尖嘴利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
南染笑了笑解释，“村里的人结婚都早，前几年回来经常被三姑六婆的催婚练出来的，也不算是牙尖嘴利吧，就是他们问我不想答的，那我也问他们不想答的，这样对方不愿意将话题继续下去，我也就能摆脱那些不想回答的问题了。”
原来是这样。傅司琛露出了然之色。
两人在村里转了一圈。其中经过一家院子，院子里传出打骂孩子的声音。南染故意走快了几步。
傅司琛看了一眼院子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女人正拿着手指粗的树枝在打孩子。孩子是个女孩，约莫两岁的样子，走路都不稳。
等那一家过了。
南染才开口，“刚才那里是我奶奶家，我爸爸娶了后妈，没多久就把我扔到了奶奶家。至于过门不见，是因为我讨厌她，要不是我妈，我小时候差点被她打死了。”
语气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