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程父的话犹如道响雷，震得姜晓敏大脑瞬间空白。
程母身形一颤，险些瘫倒在地。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程父匆匆挂断了电话，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程母哭着跟过去：“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咱们都去了，爸跟家豪怎么办，爸心脏本来就不好，更受不得刺激，你得稳住他！”
程父语速飞快，又看向脸色惨白的姜晓敏：“卿玥，你跟我一块去。”
姜晓敏回过神，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跟着他踏上了去淮东的火车。
……
淮东军区医院。
静谧的病房，风穿过半敞的窗户，微微晃动滴着药水的泛黄胶管。
傅业程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意识朦胧间，脑海里有无数画面闪过。
救出姜晓敏，和她重逢到结婚、分别，最后看着她的遗体被抬下飞机……
一幕幕清晰又深刻。
“海峰！海峰！”
是姜晓敏的声音！
她语气急切，好像是在找他。
傅业程拼了命想去回应，可喉咙就像被针线缝合了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下一秒，又姜晓敏的哭唤。
“海峰哥哥，你醒醒，海峰哥哥……”
这声‘海峰哥哥’像束光，撕裂了禁锢他的黑暗。
傅业程奋力睁开眼，入眼是大片白墙和还在滴着药水的药水瓶。
“海峰哥哥，你终于醒了！”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他眸光亮了亮，侧目望去：“……卿玥？”
女孩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的确良衬衫，乌黑的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也许是赶来的路上太急，她脸颊旁的头发有些凌乱。
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含着泪，白皙的脸上也被泪水覆满，脆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她。
四年不见，她不在是那个小丫头了。
傅业程看着姜晓敏，声音沙哑：“你终于……长大了。”
听到这话，姜晓敏才止住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这一路上她担心的都快崩溃了，等赶到这儿来听说子弹差一厘米就打中傅业程的心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她又差点因为那一点的放松瘫倒在地上。
见姜晓敏一个劲的哭，傅业程心疼的不得了，想帮她擦眼泪，可着实是抬不起手。
“别哭了，你一哭，我伤口更疼了……”
姜晓敏愣了愣，忙胡乱地擦掉泪水：“我不哭我不哭。”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程父走了进来。
看到傅业程醒了，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可算是醒了……”
“爸。”傅业程虚弱叫了声。
程父忙止住他，捻了捻被角：“先别说话，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傅业程眸光暗了暗，视线落在姜晓敏身上。
程父心照不宣地朝姜晓敏说：“卿玥，这段时间就麻烦你在这儿陪着海峰了。”
“不麻烦不麻烦！”姜晓敏吸了吸泛红的鼻子，眼中又泛起泪花，“只要海峰哥哥没事就好。”
程父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我得赶回江宁，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好好养伤。”
“嗯。”
目送父亲离开，傅业程才重新将目光放在姜晓敏脸上。
他弯了弯嘴角：“原来你这么爱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