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之慕的话如一道闪电劈在季悦天灵盖上。
她直直愣在那里，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
三年前，轻舟娱乐资金链断裂，曾经的合作伙伴无一肯伸出援手。
季悦当时能求的，只有华盛娱乐的老总李泽宇。
在旁人看来，季悦像是不要脸一样贴上了李泽宇。
李泽宇请人办事，她自告奋勇上去挡酒，喝到胃出血进医院。
李泽宇看重家庭，季悦就追到他家里，耐着性子帮他妻儿做尽一切。
整整三个月，李泽宇才终于松口，借了那笔钱。
季悦从没想过，她拼命求回来的资金，在蒋之慕眼里，是卖身钱！
她只觉眼前一阵晕眩，用手撑住了桌子才没倒下。
缓过气，季悦转身就要走。
这一刻，她不想再看见眼前这个男人，更不愿意再去跟他解释任何东西！
但接着熟悉的疼痛就骤然遍布全身，季悦一个踉跄，竟重重摔倒在地！
“你到底怎么了？”
蒋之慕脸色一变，快步上前将她抱到了沙发上。
他皱着眉，拿出手机联系助理：“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
季悦抬手打落他的手机，疼得全身都在抖。
蒋之慕见此，也慌了，他紧紧抱住季悦，有些语无伦次：“你别怕，不去就不去，我叫医生过来！”
过了很久，季悦才缓过劲来。
她才发现，蒋之慕抱着她的手在抖。
季悦的心再次疼了起来。
这一刻，她才真切的觉得，过往的十二年不是假的，他们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可偏偏走到现在，一切都变样了。
见她恢复正常，蒋之慕松了口气，随即有些埋怨的开口。
“身体都没好，你这么急着出院干什么？公司少了你又不是不能转。”
季悦愣住了。
她脸上没了表情，语气讥讽无比：“不是你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的？”
空气一瞬寂静。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蒋之慕还未应声，下一刻，白沁扭着腰就推开了门。
看到季悦，她脸上的笑一瞬消失。
她抱臂撅起嘴：“原来季总也在，那我等会再来吧。”
季悦推开蒋之慕还环着她的手，站起身，对白沁道：“我会跟杂志社沟通重拍的事，你这次要是还不行，我就直接换人。”
白沁脸色一变，顿时委屈的看向蒋之慕。
“先重拍了再说，”蒋之慕缓声对白沁说，“你先出去，我等会再找你。”
白沁走后，蒋之慕立即不满地看向季悦：“孕妇最忌情绪波动，你不知道？”
心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劈开，季悦似乎都能听到鲜血汩汩的声音。
“我不知道。”
她眼里一片木然：“毕竟，我没有怀孕的机会。”
蒋之慕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他眼里闪动厌烦。
“你还要提这件事几次？要是早知道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当初那一刀，我宁愿自己捱！”
季悦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蒋之慕这话，让她耳朵里都产生了不似幻觉的疼痛。
这句话比尖刀更冷，捅穿她心口。
将心底所剩无几的爱，连皮带肉一同带出体外。
她眼神死寂地看着蒋之慕，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的明白。
这个她爱了十二年的男人，这个她掏心掏肺对他好了十二年的男人，不是她爱的那个人了。
蒋之慕触及她的目光，不由心里一跳。
他知道自己那话说的重了，却拉不下面子说句抱歉，更觉得这样棘手的局面让人烦躁。
但接着，他听到季悦说。
“蒋之慕，别过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蒋之慕一愣。
他听得出，季悦语气里的认真前所未有。
心扯得慌乱，他拉住季悦呵斥道：“我在跟你说正事，你乱扯什么！”
“我也在跟你说正事！”
季悦只坚定推开他的手：“这么多年，你腻了，我也累了。”
蒋之慕拧着眉看她，半晌，却是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