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时胡乱将妆容卸掉，又用清水拍了拍脸。
清醒过后，她才调出微信界面：【谢谢你闻先生，但我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选择。】
之后，宋绵时便没有再管，打算再找领班说一说情。
顺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领班没回。
没法，宋绵时从包厢离开，去到休息室。
领班不在。
宋绵时看见了她给自己回的消息，说短时间内很难再找到新的人选。
因为今天接她走的这个岳先生是外地的大客户，京市很多权贵都清楚这个人，他们不会冒着得罪岳先生的风险，去沾惹宋绵时，这不划算。
宋绵时抿了抿唇，清楚这条路是暂时走不通了。
打车回宿舍。
今天的夜很晴朗，风细细吹着，宋绵时不自觉多耽搁了会。
回到宿舍时，已经快要封寝。
她看一眼手机，闻先生还是没回消息。
输入框上方有个正在输入的字眼，闻晋轻扫一眼，又看着在偷偷看自己手机的老人。
语气难免加重几分：“想看什么？”
林奶奶讪笑：“少爷，我这不是看宋小姐回了些什么。”
闻晋将手机递给她，老妪扫视过三四秒，把手机还回去，说：“宋小姐这是想你了。”
闻晋淡淡笑了声：“想我还发这种话？”
话是这么说，闻晋还是很适用的。
毕竟宋绵时很少闹小脾气，也很少对闻晋说过这些话，男人么，主要还是在乎一个新鲜感。
林奶奶问：“宋小姐还年轻，喜欢说反话。”她顿了顿，问：“既然少爷还喜欢，为什么要终止关系？”
长长的沉默过后，闻晋不答反问：“林婶，你原谅老爷子了吗？”
林奶奶：“……”
不约而同的沉默在无边的夜里蔓延。
宋绵时心里焦急，但对这种情况她也没办法，第二天一早，交过新一版的论文，她就座公交到席太太家中。
今天是她和席太太约定好吃饭的日子。
到了地方，席太太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生源找到了，下午来试课。
问宋绵时有没有把握。
宋绵时仔细问完年龄、年级和成绩后，备了一堂课，等人上门。
引擎声驶入院子，停在停车场。
宋绵时坐在客房中，望过去，两男一女从车上下来。
但院子里有很多树，看不清楚人脸，只能听席太太介绍，又喊道：“你和纪小姐过来，带这么多礼物干什么？”
“应该的。”男人玩味地回应：“毕竟头一回带人过来见你，可不得正式点。”
宋绵时莫名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没过一会，席太太喊她下楼，介绍彼此。
入眼看清那一刻，宋绵时背脊一寸寸僵硬，席太太没有察觉，拉着宋绵时过来介绍。
她说：“这位是小宋老师，还在大学里读大学，这两位一位是我堂弟，一位是纪家三小姐，小宋老师你认识一下，今天给你介绍的学生就是纪家三小姐的小表弟。tຊ”
宋绵时怎么也没想到，席太太和闻家居然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闻晋轻笑一声：“小宋老师。”
男人声音醇厚，嗓音带着三分缱绻，宋绵时的耳朵一瞬间火辣辣起来，“闻先生，纪小姐。”
她很清醒，也知道自己不该试图和闻晋、纪文茵之流比。
所以，她也没想过和他们有什么牵扯。
尤其是闻晋。
僵硬着寒暄两句，宋绵时又看向站在闻晋和纪文茵中间的男孩。
男孩很高，但脸上肥嘟嘟的，看着不大，席太太先前介绍过，是纪文茵的弟弟，初三学生，英语数学需要补。
宋绵时一边和他聊两句，一边听着席太太和闻晋的聊天。
听见老爷子近日起不来身后，她的心绷得越来越紧。
不想再听了，关于学生的事先了解也得差不多了。
宋绵时便带着孩子进书房。
至于纪文茵和闻晋会不会拆穿她，说她和陈辞的身份，那也是上完课之后的事。
房门没关紧，依稀能听见客厅里的谈话声。
宋绵时勉强集中精力，教完一节课，随后便同人一起出了书房。
席太太见他们出来，微微颔首，“小宋老师觉得怎么样。”
宋绵时轻声：“是个听话的学生，只要肯学，就没什么问题。”
席太太脸上满意多了几层，她看向纪文茵，女人面色冷淡，不似之前在温泉那么热络，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她略微点头：“我回去再商量一下。”
兴许是没有戳穿宋绵时身份的，席太太也没起疑。
只说：“也是该回去好好商量，最重要还是小孩的意见。”
纪文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
宋绵时能看出来纪文茵对她的抵触，知道怕是不可能成的。
垂下眼睛，她朝着席太太告别。
席太太清楚宋绵时的家境，也就没阻拦，任由着她回去收拾东西。
宋绵时的东西很少，简单收拾，便打算从书房离开。
书房下面是靠近林子的小院，男女人的争执声传来，她心神微微一动，向前两步，朝下看去。
正好看见纪文茵衣衫不整，随后抬手怒扇闻晋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纪文茵像是慌了神，看见自己那个巴掌印，匆匆离开。
闻晋站在原地，舔了舔口腔，眸色深深。
宋绵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幕，愣在原地。
短短几秒内，她下了决定，不能让人发觉她看见。
宋绵时走出房间，到席太太面前道别。
席太太注视着宋绵时的背影，有些嘀咕，不过她来不及嘀咕了，闻晋已经从院中走回来。
他神色淡淡，只是脸颊上多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席太太目瞪口呆，“你这是……”
闻晋：“纪文茵打的。”
好歹闻晋也是她亲弟弟，席太太教养再好，眼里也难免闪过一抹怒色，“这个纪家三小姐是怎么回事，怎么能打人呢！”
她扭脸让厨房给闻晋准备冰敷的冰袋。
闻晋却没有看她，目光直视着远处，“刚刚离开的是？”
席太太说：“是小宋老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