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肖似自己，却比自己更为年轻的脸，难怪会让他对这个女生有这么多例外……
顾鹤年怔了许久，直到眼泪流了满脸，她才竭力压抑住那股痛苦，颤着手关掉手机。
黑暗里，哪怕闭上眼睛，也再没有了睡意。
一夜未眠。
翌日清晨，苏悠宁起床时，她还在背对着他睡觉。
他有些意外，这几年顾鹤年每天都起的很早，但苏悠宁没说什么，洗漱完便离开了家。
而等他离开后，侧身背对着门的顾鹤年睁开了眼，双目红肿无比。
之后连续几天，他仍然每天回来的很晚，以前，顾鹤年从没怀疑过什么，他一个人扛着蒋氏集团的担子，顾鹤年陪他从公司最苦的那几年熬过来，知道他对公司很上心。
可如今，她却忍不住想，他究竟是为了工作加班，还是为了跟苏筱在一起？
到了周末，两人一起回老宅吃饭。
饭桌上，婆婆冯青看到顾鹤年瘦削的身子，面上挂满了不满。
“都结婚五年了，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顾鹤年脸色一白，生育这个话题，一直是她和苏悠宁之间的禁忌。
三年前，公公刚去世，蒋氏最动荡的时候，苏悠宁每天为了工作殚精竭虑，顾鹤年也跟着他日夜不休，后来大病了一场。
也就是那一次，她失去了一个孩子。
那时，在医院，苏悠宁红着眼拉住她的手，第一次落泪：阿羽，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可她的身体终究落下了病根，调养了几年都没能再怀孕。
婆婆并不知道这些事，以往她催生时，苏悠宁总会挡在顾鹤年前面，可这次，他没有任何反应。
顾鹤年心底一酸：“我会努力的……”
冯青早烦了这套说辞，她本就不喜欢家境普通的顾鹤年，还有一对那么上不得台面的父母，要不是当年苏悠宁不顾父母反对，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也非她不娶，像蒋家这种名门，又怎么可能让她进门。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这些！”
吃完饭后，冯青递给她一大袋药，“这些都是备孕的药，你给我认真吃。”
顾鹤年面色为难，而苏悠宁只是看了一眼，淡淡道：“妈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
冯青这才满意，又严厉道：“三个月之内，你必须怀上孕！”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快到中午。
顾鹤年倒了杯热水，看着那袋药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拿出药盒准备吃。
这时，苏悠宁从卧室拿了什么东西出来，看见她准备吃药。
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倒是听话。”
见他不在意的模样，顾鹤年喂药的动作一顿，红着眼抬眸看他，“阿河，你还想和我有孩子吗？”
他一怔，没有回答，只是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离开了家里。
半晌，水杯里的水都快冷了，顾鹤年才一仰头把药咽了进去。
连续吃了一周，她的身体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天气渐渐变冷，整个城市入了冬，蒋氏集团的年会也举办在即。
每年的年会都会跳舞，而顾鹤年每年也都会以舞伴的身份陪苏悠宁去参加年会。
她以为今年也一样，提前为自己准备了一条蓝色丝绒的礼裙。
看着这条礼裙，顾鹤年的心渐渐飘远，想起了五年前，在毕业晚会上，她也是穿着这个颜色的礼裙做苏悠宁的舞伴。
最后，在所有同学的见证下，他单膝下跪，向自己求了婚。
“阿羽，此后漫漫余生，你是我唯一的舞伴，嫁给我好吗？”
从校服到婚纱，两人一毕业就结了婚。
彼时年少，两人的爱多得快要溢出来，多得让如今的顾鹤年怎么也不肯相信，苏悠宁对她的爱会消失。
直到年会那天，顾鹤年一个人在家从天亮等到天黑。
她没有等到苏悠宁来接自己去参加年会。
她穿着那件精心准备的礼服，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