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演找到本班位置就拉着张之予过去了，两人站在班级队伍的最后一排，班主任在队伍前面，见两人到了也没有再说什么。

谭演用手背碰了碰张之予：“诶，昨天晚上给你发消息看没看啊？”

张之予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没看到。”

谭演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捏了捏张之予的校服说：“昨天晚上通知的今天开学典礼，规定要穿校服，我到教务处拿，顺便也帮你带了两套。”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打量了一眼张之予身上的校服，继续道：“180的，大了一点，早知道拿175的了。”

看到他现在那副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张之予咬牙切齿道：“放你TMD狗屁。”

谭演笑着扶他站好，张之予的长相比较稚嫩，一生气就像炸毛的小猫，很可爱，谭演每次逗他就有种和爷爷家养的小野猫玩的感觉。

站在他俩前面的叫谢满，是体育委员，个子和比张之予高半个头，和谭演差不多，但块头更大些，他见学生会的来检查了，提醒了一句后面没注意到的两人。

活动还在进行，领导一声令下，全体学生都盘腿在地上坐了下来，要受表彰的学生还在紧张待命，另一群无关人士已经开始聊起来了。

张之予坐在一旁边拔着操场上的草边听着他们聊。

谭演：“我们班为什么叫0班？”

谢满：“就是尖子班的意思，兄弟，你们俩是怎么进来的？考试吗？”

谭演：“勉勉强强吧。”

赵尽孜：“那你们牛逼啊兄弟！我们班上有成绩好进来的，也有靠关系进来的，我和他就属于后者。”他拍拍谢满的肩，俨然一副难兄难弟的模样。

几个大男生，聊两句就熟络起来，说说笑笑的，张之予就在旁边凑热闹似的，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

谢满见他不说话，逐渐把话题转移向他，开起他的玩笑。

张之予被迫成为话题的中心，应付了一两句就不想开口了，谢满一副还不肯罢休的样子，谭演突然起身，又拍了拍张之予示意他起来，扫了一眼还坐在地上，有些惊讶的两人，对谢满说：“兄弟，你应该懂适可而止什么意思吧。”

这话说的不小声，后面的人好几个人都听见了。

之前谭演都是面带笑容，性格也很好相处的感觉，突然说这样的话，大家一时都愣了神。

赵尽孜才注意到开学典礼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站起来往教室方向走了。

谭演说完，两人就顺着人流走了，赵尽孜拍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谢满的肩膀：“赶紧起来，走了。”

回去的路上，谢满问了赵尽孜才明白谭演怎么突然翻脸。

谢满回教室就和张之予道歉：“兄弟，抱歉哈，我人笨一点，刚不是故意的，我就看你不说话，想着拉上你。”

张之予倒是没想到他会来道歉，刚刚谭演的话多少让他有点下不来台。

“嗯。”张之予点了点头，冷淡地将视线移开。

谢满见张之予点头了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谭演看他的眼神也恢复了正常，又和谭演聊了起来：“兄弟，你刚吓我一跳啊。”

张之予头枕着手臂，从缝隙里看谭演，他的眼珠子颜色浅，眼角微微向上扬，嘴角下边有一颗很浅的痣，下颚线很清晰，或许是张之予的视线太灼热了，谭演聊天之际还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

张之予收回了视线，他不明白谭演为什么帮他。

根据学校以往的规矩，学校刚开学第一个星期总会放两天假。学校里，学生三三两两离开了，张之予因为开学一星期以来，多次上课睡觉被抓，又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教育”了近半个小时才放他离开。

放学时间是五点半，现在差不多六点钟了，张之予出校门时，只有两个刚从旁边小学出来的学生，看样子也是被老师留堂了，张之予顿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两小孩倒是心大的很，见张之予看他们，还朝张之予做鬼脸，张之予作势要打他们，俩小鬼立刻撒腿跑了。

张之予傲娇地“哼”了一声，走上小道回家。

手机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在小巷里显得格外突兀。

张之予不看也知道是谁，接通电话后没有说话，对面的人语气很严肃：“你现在在哪？我让人去接你。”

“不用，”张之予语气淡淡的，“我马上回去了。”说完也不管对面说什么就直接挂断了。

“小弟弟，和谁打电话呢？回哪去啊？”油腻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张之予回头，顿时觉得眼睛受到了污染，眼前四个人头上加起来顶着七八种颜色，又都清一色的穿着皮质紧身外套加破洞牛仔裤，为首的那个食指和中指间还夹着根烟，一看就是早早辍学的街头小混混。

张之予观察着四人，默默后退了两步，小混混以为他要跑了，立刻跑过去堵了他的后路。

为首的小混混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跑什么，哥哥还没说要干什么呢。”他笑得很猥琐，等他走近时，张之予闻他身上那股浓郁的烟草味，混着劣质皮革的气味，熏得直犯恶心。

“你TM要是再敢靠近，我打断你的腿！”张之予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

“小鬼，口气不小啊，你们三个把他摁住！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

张之予已经准备做好打一架的准备了，身后突然传来很耳熟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谭演快步走到张之予身边，警惕地盯着周围几人。

张之予看向谭演，眼神似乎在问“你怎么还在这”，谭演猜到了，说道：“刚刚我的同桌被班主任提走了，我只好一个人打扫教室卫生了。”看着张之予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小混混头子一开始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愣了一下，直到看清来人，不过是一个学校的学生，就放下心来，冲谭演骂道：“他妈的不想死就赶紧滚，还敢来管老子闲事！”

“你TM又算老几，敢动他。”谭演瞥了眼面前嚷嚷着的人。

小混混也顾不得其他了，几人混战起来。小巷子里人少，小混混打得也肆无忌惮，谭演看动作像是练过一点的，反倒是显得束手束脚，肚子被打了两拳，嘴又被揍了一拳，张之予低声骂了句“笨蛋”，也加入了打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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