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板点了点头，看徐敬韫那般失态的模样，又问：“余小姐，似乎跟我们徐总是故交？”
徐敬韫沉默了瞬，同样看向余清窈，心里有些紧张，想知道她会说什么。
是前夫？朋友？或者……装不认识？
余清窈定定看着徐敬韫，微微一笑，说：“从前，我们都叫他徐营长。”
“哦？”那老板诧异地看了一眼徐敬韫，说，“我们的确听说徐总从前是部队里的首长，难道，余小姐也是……？”
余清窈点点头，说：“我以前是……军犬训导员。”
说到这里，余清窈蓦地攥紧了手，指尖用力到发白。
不管多少次，她都还是没法平静地回忆起有关康康的一切。
桌上这些几乎从没见过军犬的大老板们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好厉害喔！那个军犬是不是就是特别听话啊？我前段时间还想领养一只退役的军犬来看家护院呢……”
余清窈手指攥得死紧，面上仍然挂着轻松的笑，说：“是啊，特别忠诚，的确很适合看家护院……”
她喉头哽了哽，顿了片刻又继续说：“不过，退役军犬大多伴有训练和执行任务时留下的伤病，对伙食的要求也相对较高。”
她最愧疚的事，就是当年没能力给她的狗好的生活……
又有人问：“余小姐应该很喜欢狗吧？徐总也是出了名的爱狗，家里有好几条狗，都是外面捡的流浪狗……”
余清窈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她神情淡淡地看着徐敬韫，从那双眼里看见他的愧悔、诚恳，还有……死去的那么多生命。
“是吗？”唐慕城皮笑肉不笑地说，“倒真是看不出来，果然人不可貌相。”
徐敬韫对他的嘲讽充耳不闻，只是执着地盯着余清窈，视线一错不错，“我家的确养了五条流浪狗，如果清……余小姐不嫌弃，可以来做客，看看那些狗……”
——也看看我，看看我的悔过之心。
余清窈眼眶一阵酸涩，再也忍不住，起身匆匆说道：“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去趟洗手间。”
唐慕城担忧地看着她：“清窈……”
余清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没事。”
话落，她径直离席，朝一旁走去。
等余清窈一走，唐慕城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立刻褪去，看向徐敬韫的眼神冷厉又阴狠。
徐敬韫仰靠着椅背，眼神漠然对上唐慕城的视线。
这样的交锋只在刹那，唐慕城很快移开目光，起身追着余清窈而去。
就连隔壁桌的唐家亲戚也是面面相觑。
这边桌上的宾客又小声交谈起来。
“看到刚才唐公子的眼神了吗？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温润有礼的人，竟然也有这么锋芒毕露的时候……”
“冲冠一怒为红颜咯，还不都是女人惹出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大家族里长大的孩子啊，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酒店走廊。
余清窈红着眼走过空无一人的拐角，身后传来唐慕城的温润又着急的声音：“清窈，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