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礼刚转过身，司烟便松开了手。
她凝着窗外的细雨，哑声继续说：“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出现的。”
周翊礼握紧拳，难以开口。
压抑的死寂中，司烟眼神黯淡的像被风熄灭的蜡烛。
“我失去了生育能力，而且再也站不起来了，你们早就知道了吧？”
闻言，周翊礼的心狠狠一抽。
他知道司烟会瘫痪，却在今天下午才得知她失去生育能力的事。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本就瘦弱的她变得憔悴不堪。
“医生说只是可能。”周翊礼低低回答。
听了这安慰似的回答，司烟苦涩一笑：“我迟早都会这样，只是没想到那么快……”甚至让你看到我这辈子最狼狈的惨况。
“司烟……”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看着司烟苍白的脸，周翊礼迟疑了会儿，还是离开了病房。
当门关上的那一刹，司烟还是没忍住哭了。
她一遍遍擦着，没想过自己是这么容易掉眼泪的人。
想起周翊礼不顾自己打骂，默默给她换上干净的裤子，复杂的心更疼了。
这时，徐莉端着药走进来。
看到病床上抽泣的人，心里难受不已，更有些愧疚。
要是自己把人先扶回床，司烟或许也不会听到自己真实的病情。
“司烟？”
徐莉走上前，轻轻叫了她一声：“到吃药时间了。”
司烟摇摇头，只觉心底那抹积极正慢慢被溶解。
一切都来的猝不及防，让她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
徐莉看了眼敞开的病房门，想起一直红着眼的周翊礼，忍不住：“你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你丈夫啊。”
她一边倒着热水，一边感慨：“听说他喝酒喝到吐血才被送进医院，药水没打完就跑来找你，一个下午都见他待在另一个渐冻症患者病房里跟家属说话，我路过时听了几句，才知道他在问别人怎么照顾渐冻症患者……”
说到这儿，徐莉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夫妻俩有什么矛盾，但我看得出你丈夫对你是真心的，要是他犯了大错，现在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听到这里，司烟愣住。
她垂眸不言，被子下的手紧紧握着。
住院楼下，散步的病人们陆陆续续回去。
周翊礼坐在长椅上，夹在指间的香烟迟迟没有点燃。
忽然，一双腿跨入视线。
抬头一看，是邵云谦。
邵云谦看了他一眼，坐到长椅上：“我以为你真不会再来了。”
周翊礼冷声回答：“就算我不来，你也没机会‘上位’。”
这一回，邵云谦并没有生气，反而淡然一笑。
默然片刻，周翊礼将烟捻在手里，话锋一转：“如果她爱的不是我，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第一次，他将自己的懊悔和自我怀疑透露给别人，而这个人甚至时一直爱着司烟的邵云谦。
邵云谦诧异了瞬后才回答：“也许吧。”
如果有如果，他现在只希望司烟好起来，好好过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没一会儿，天空飘起了细雨。
看着走进住院楼的周翊礼和邵云谦，树下的许明薇紧紧握着拳。
毒蝎般的目光狠狠盯着司烟病房的窗户。
“司烟，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