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菱看到后面这一句，蓦然一愣，笑意僵住。
过了好半晌，她才磨牙道：“不靠谱的师父，您倒是将师弟名字留下来啊，这让我如何找？”
除了咬牙切齿外，她还有几许吃醋。
师父这么多年都只有她一个弟子，到底是怎样的天才，让他破例起了收徒之心。
想罢，裴青菱又笑起来，对这个所谓的师弟升起了隐隐的好奇。
将一切收拾好，刚下到千秋山，看见随行军队的领头之人，裴青菱笑意淡去。
“怎么是你？”
江祁墨敛下眼眸，温声道：“陛下指派的。”
他浑然不提自己刚知晓裴青菱要离京救灾时，便去紫宸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
一开始陛下并不同意，只告诉他。
“你与裴青菱之间已再无可能。”
江祁墨抬眸看向威严帝王，眸中隐有泪光。
“臣知晓，臣不敢逾矩，只愿护……国师，平安无事。”
光是说出那两个字，便已经耗费了他全部力气。
皇帝并不认为江祁墨想要个孩子是错，但裴青菱也没错。
只能说一切都是宿命。
就在江祁墨几乎跪得废掉时，他终于道：“滚吧，朕以前还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现在看来，满心情情爱爱，不堪大用。”
这边，裴青菱蹙了蹙眉，又问：“你孩子刚出生，又妻子新丧，还是留在家中为好。”
她这样言辞恳切，没有半分怨忿，却令得江祁墨心脏抽疼起来。
她当真断情绝爱，对他再无半分留恋？
他想说我的妻子从始至终只有你，我与柳如涵并未拜堂，更没有喝合卺酒。
话到嘴边却都咽了下去。
江祁墨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的情绪露出半分：“母亲会处理。”
“哦。”裴青菱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言，“随你。”
死过一遭，灵台清明。
现在的江祁墨，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自此，军队护送国师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向北行去。
夜里，江祁墨来到马车前，轻声道：“累了吧？我们在此扎营。”
裴青菱清浅声音传出：“我不累，灾情紧急，早一天到便能早一天救济百姓，连夜赶路吧。”
那声音里还隐约带着一丝不悦。
江祁墨自以为是的体贴碰了一鼻子灰。
他许诺过要带她去北境，却未曾想，两人一路同行，竟是这样的场景。
队伍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但因为担心裴青菱不适，江祁墨让休息的时间还是长了些。
裴青菱许是不愿看他，也在马车里从未下来，吃的东西也是让人送上去。
这一日又停下来稍作休息。
想了又想，江祁墨还是鼓足勇气走近那马车：“你若不想看见我，我可以离远一些，你还是下来透透气吧。”
为了赶路，除了救灾物资，所有的一切都轻装简行，马车终究憋闷。
可里面许久没有回应。
江祁墨忍不住又唤了一句：“梨儿。”
还是无人应声。
江祁墨心脏一紧，终于意识到不对。
他再也控制不住，上前一把掀开马车车帘，里面却只有随行照顾裴青菱的小丫鬟瑟瑟发抖：“将，将军。”
裴青菱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