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人善战，大多性子刚烈。
玄尘的话无疑是一道惊雷，惊得在座臣子的拳头都捏紧。
“佛子你什么意思？怎可如此侮辱我们王后。”
“这里不欢迎古刹国的人！滚出去！”
还有当初去过古刹国的人站出来：“玄尘大师，我们大王两次娶亲你都要来搅黄，真当我们好欺负？”
尉迟昼更是咬紧了牙关才蹦出字来：“玄尘，本王真的是给你脸……”
未说出的话语被江晚笙抬手拦住。
她看着台下恍若陌生的玄尘，一字一句道：“玄尘，你要是还真顾念以前的情分，就不会当众给我难堪。”
“不是我……”玄尘想要解释，他赶到的实在太晚，如果再不阻止，他就再没有了任何立场。
江晚笙学着当年玄尘的样子提醒他：“尉迟昼答应止战谈和，佛子应该为古刹国百姓多考虑。”
她将王冠稳稳戴在发间，转身对尉迟昼安慰道：“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我不会食言。”
玄尘手中同心结颓然坠地，红线在台阶上崩散。
到此时他才意识到，江晚笙早就不是那个事事都为他的女孩了。
次日车队启程时，玄尘沉默地跟在队伍末尾。
他眼睁睁看着休息时两人的互动。
看尉迟昼将烤好的馕饼掰成小块喂到江晚笙嘴边，看热风掀起她面纱时露出的笑靥。
曾经只对他展露的温柔，如今全成了扎进心口的倒刺。
刺得他体无完肤。
反观江晚笙这边……
行至绿洲歇脚时，尉迟昼拧眉望着蜷在树荫下的玄尘：“他一天没吃东西了。”
“不吃就不吃，饿了自然会找食物。”
江晚笙洗了把脸，然后掬起一捧池水泼向尉迟昼：“先管好你的马队吧，柔然王。”
水珠顺着男人凌厉的下颌滑落，尉迟昼笑了笑，忽地拽住她手腕往池中带。
“好啊，偷袭我，看我怎么整你!”
惊呼声裹着水花炸开，江晚笙反手撩起更大水浪。
片刻后，尉迟昼的衣服就湿哒哒的贴在了胸上，惹得侍卫们哄笑着背过身去。
侍女们也捂嘴轻笑，窃窃私语传入玄尘耳中。
“大王和王后感情真好，换成别人可没人敢这么对大王。”
“那可不，除了之前早亡的王子妃，大王都没动过娶妻的心思，当然不一样。”
“那是不是宫里很快就会添个小王子了！”
听了她们的话，玄尘怔怔望着池中嬉闹的两人。
原来江晚笙也会这般鲜活地大笑。
只是从前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对他这样放开过。
不过现在女孩的笑也不再属于他。
沿着大道行进了三天，也渐渐临近古刹国。
按照时日推算，这几天正好就是浴佛节。
又是一次停车整顿，尉迟昼指着远处灯火问身边的女孩：“浴佛节挺好玩的，今晚休息住客栈的时候不如我们去看看？”
江晚笙在古刹国三年，其实没去浴佛节玩过。
因为每年的浴佛节都是寺庙最忙的时候，为了陪玄尘，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大音寺帮忙供奉佛灯，抄写他人的愿望。
唯有她自己……
江晚笙回过神，扯出一抹笑：“好啊。”
这时，玄尘却不知从哪走出，对着两人道。
“古刹国附近的城镇现在不太平，不嫌弃的话，我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