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二字一出，所有人立即变了脸色。
古往今来，瘟疫都是困扰国家的一大难题，无人不怕。
尉迟昼立刻扯下披风裹住江晚笙口鼻：“先离开镇子上吧，这里不安全。”
江晚笙却沉吟思索片刻后道：“我们去附近再看看吧。”
稍微防护过后，一行人又去周边看了看情况。
城镇中央的位置基本都是一片死气沉沉，不少人家里还放了棺椁。
玄尘面露不忍，但还是拦住江晚笙。
“回去再说，在这里待久了很容易被传染。”
江晚笙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姐姐……救救我……”
角落里伸出一只小黑手抓住了女孩的裙摆。
面色惨白的小乞丐迷迷糊糊的说着，下一秒就晕死了过去。
江晚笙刚要去扶，就被一柄弯刀挡住。
“刺啦——”
尉迟昼的弯刀挑开小乞丐衣襟，露出心口溃烂的疮口。
他眉峰一蹙，严肃道：“这种情况，神仙来了也救不了，解决瘟疫的方法只有一个……”
江晚笙接道：“焚尸，封镇，艾草熏屋。”
她顿住，冷汗浸透背脊：“但如果已传至王城……”
江晚笙突然想起之前查到的史书记载的“南珠公主带疫病和亲”，只觉得不妙。
半日后。
古刹国王宫灯火通明，却掩不住空气里若有似无的腐腥味。
江晚笙隔着面纱坐在尉迟昼的旁边，看着这群男人在酒杯间谈论国事。
大约酒气上头，古刹国国王又重新提起和亲事宜。
“柔然王当真不念旧日婚约？”
国王浑浊的眼珠透过酒盏雾气盯着尉迟昼：“南珠已诚心悔过，如今古刹国愿以三城为嫁妆……”
江晚笙轻抿了一口酒水，心里不禁腹诽国王老谋深算，柔然要真踏破古刹国，哪里缺这三座城池。
对于古刹王的话，尉迟昼随手给江晚笙剥了一个葡萄：“本王说过，柔然王庭不缺……”
“大王。”
然而江晚笙突然出声打断，隔着面纱向玄尘投去一瞥。
白衣佛子会意，起身拜道：“陛下，听说公主病了，贫僧愿为公主诵经祈福。”
古刹王堆满褶皱的眼角抽动：“佛子慈悲，只是南珠正在塔顶清修……”
“清修之人更需佛法涤心。”尉迟昼也明白了江晚笙的意思，搁下酒盏悠悠道，“还是说公主的‘悔过’见不得人？”
满殿烛火骤然摇曳，玄尘腕间佛珠发出细微爆裂声。
江晚笙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攥紧，直到看见国王颓然摆手：“罢了，佛子今夜可去探视。”
月色如霜，两人扮作侍卫随玄尘登上高塔。
盘旋的阶梯上，江晚笙已经闻到了若有似无的艾草味。
塔顶铁门开启的瞬间，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南珠蜷在锦被中，曾经娇艳的脸庞布满诡异紫斑，听到动静时猛然翻身：“玄尘哥哥？”
江晚笙拉住了尉迟昼。
南珠脖颈处溃烂的疮口，果然与白日小乞丐如出一辙。
眼见玄尘要走过去，江晚笙厉声喝止：“别碰她！”
听到动静，南珠浑浊的瞳孔也逐渐映出她的面容，然后发出凄厉尖叫：“鬼！你是来索命的鬼！”
江晚笙充耳不闻，指尖摸上南珠滚烫的皮肤。
“果然是瘟疫，而且她……可能还是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