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月我知道你就在暗处躲着,识相的赶紧出来,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和离书岂是能随便写的?”
苏星洲面色铁青,说着转头环顾四周,试图找出女人的藏身之处。
可一连找了好些地方,都没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气得几乎跺脚,抬手便想将和离书撕碎,却瞧见上头赫然有着一行朱批。
裴初月竟然请旨和离,圣上也已经允准,根本用不着他同意。
“裴初月,你当我是什么?想要嫁便死缠烂,使尽花招逼我娶你!”
“如今只不过受了点委屈,就跑到圣上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求和离圣旨?”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这辈子除了待在我身边,你哪里也去不了。”
苏星洲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肆意发泄怒意,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良久,他才终于相信裴初月真的不在。
“说!裴初月去哪儿了?”
他压下满腔怒意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惧怕,逼问整座宅子里唯一留下来的老翁。
老翁却只是一脸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不过是个看门的老头,有何资格知晓小姐的行踪。”
“况且圣上已经准许小姐与您和离,小姐如今已是自由身,她就是去往天涯海角,也与您毫不相干。”
老翁是裴家的老仆,从小看着裴初月长大,亦亲眼瞧着苏星洲将她从明媚张扬的将门虎女磋磨成了郁郁寡欢的深宅怨妇。
甚至在她重伤昏迷时割开她的胸口取血,只因青梅的安神药缺了一味药引。
老翁杀了他的心都有,哪还肯告诉他裴初月的下落,愣是咬紧牙关,一个字都没说。
“圣上!圣上既然准许她和离,必然会询问她的去处,而她绝不敢撒谎!”
苏星洲心中难以形容的无措感越来越重,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飞奔到门口,连轿子都懒得坐,直接翻身上马,直奔皇宫而去。
“苏爱卿不是告假出京,为柳居士祈福去了吗?如今慌慌张张进宫所为何事?”
养心殿里,正在批奏折的少年天子抬眸瞥了他一眼,已然猜到其来意,却佯装不知。
“圣上您......您为何会准许裴初月与臣和离?可是她在您面前说了什么?”
苏星洲撩起袍子下跪,言语间却满是不解。
“不必她开口,你与柳如卿之间的事朕早有所耳闻。”
“裴家满门忠勇,又常年举家镇守边关,忠勇侯夫人更为了大夏朝战死沙场,朕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最珍爱的小女儿在你手下受尽磋磨!”
“臣......”
苏星洲俯首,想要辩解,可话却生生哽在喉头。
“圣上可否告知微臣,裴初月去了何处?”
停顿片刻,男人终于想起了他进宫的目的,鼓起勇气开口。
“你二人既已和离,你还是莫要再打扰她的好。”
“况且她临行前说过只愿此生与你各生欢喜不复相见。”
“哦,对了,她还向朕替你和柳如卿求了赐婚,圣旨已拟好,朕准许她还俗嫁人,也算是全了你多年心愿。”
端坐上首之人说着示意身旁之人将圣旨递给苏星洲。
他捧着那道自己曾经日夜期盼的皇命,却没有想象中欣喜,反倒生出几分抗拒。
不过最终他还是叩首谢恩,捧着圣旨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