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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没提起的往事被掀起,许清和夜晚的梦也不安宁。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很小的时候。
  那是一次母亲节,她给妈妈打电话,想给她唱姥姥教的“世上只有妈妈好”。
  电话很久才接通,她迫不及待地开始唱,最后说:“妈妈,我好想你。”
  妈妈却始终没有回话,电话里始终是杂乱的电流声。
  于是她又唱了一遍。
  可最终,还是只得到电话挂断的忙音。
  焦躁与委屈中,她又看见《燕云长歌》中的画面。
  【亲爱的‘月满空山’,‘江湖夜雨’使用‘姻缘剪’,彻底剪断与你的情缘关系!】
  画面一转,陆时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许助理,把项目让给白芷,她需要站稳脚跟。”
  那我呢?
  痛苦的滋味却将她塞满,喉咙哽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清和。”
  是一道裹着清冽的少年音色,又带着变身期尾调的低哑。
  相当不耐,出现时却像一颗蹦开的柠檬糖果,香甜四溢。
  莫名地,她回过头,仓皇不再,只是有些怔。
  此时此刻,这声音出现,许清和才终于意识到这是梦。
  但是她也不受控地叫他的名字。
  “裴……■……■……”
  时隔多年,她再度叫他,却像在水中吐出几个沉默的泡泡。6
  此时,犹如潮水漫过又退去,她从温和的窒息感中醒来。
  在通身的松软和恍惚中,许清和深深呼吸,她坐起身,无措地揪紧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这真是一个多年未曾在口中出现的名字,已经说不出是熟悉还是陌生。
  半夜醒来,她竟然体会到从心底生出的,歉疚、遗憾又怀念的滋味。
  这种感觉很陌生。
  许清和抬起头,看到墙上的电子挂钟,凌晨三点。
  待到呼吸节奏平息,许清和吐出一口气,扯了一件外套穿上,拉开了蒙古包的门。
  与白日不同,也与黄昏不同,希拉穆仁草原上的夜晚显得天空更加深邃广阔。
  没了电灯烛火,天地倏然空旷。
  星河浩瀚,一片清闲的寂静中,许清和揽紧了外套席地而坐,仰头静静地放空了目光。
  也许是真正闲下来,很多伤怀感受才会挤入脑海。
  在这时,她才突然想起来,这些年为什么要让自己忙碌充实起来。
  分明当年的自己,根本没有多少惆怅和感悟。
  许清和吐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出现又消失。
  很久以前的事情,有多么深刻,其实也不尽然。
  无非是在童年还不知事的时候,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与姥姥相依为命。
  而后寄人篱下,还没来得及尝到太多安稳的滋味,又再度离开。
  小时候,看见别的小孩都有,她才发现自己没有。
  但,从一开始就没有的东西,她也说不上太向往。
  后来居无定所的不安全感成了常态,现在的她也习惯了漂泊。
  只是……有时候会觉得有些落寞。
  都说梦中会出现很多不甘和向往,原来不管她想或不想,都是这样耿耿于怀。
  许清和在外面坐了很久,直到东方既白,晨光熹微。
  她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这时,她才在风中感觉到冷,不过也觉得身体里那些让自己不适的离愁别绪,被彻底吹散了。
  ……
  许清和的一场回笼觉睡到十一点,醒来后,发现自己喜提感冒一次。
  在牧场等饭,她打了个喷嚏,娜仁托娅笑着说谁在想她,又让她把手里的小羊放下,别传染感冒给它。
  许清和不满地嘟囔:“这可能性也太低了。”
  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把软乎的小羊放下了。
  “骗你的,怎么真信啊!”娜仁托娅大笑着跑远了。
  许清和有些恼,想追过去打她,又听到一个牧民叫自己。
  “阿许,有人找你!”
  “待会找你算账!”
  和娜仁托娅放完狠话,许清和应道:“来了!”
  “谁……”她扭过头想问谁找自己,看清牧民身后的来人后,瞬间就卡住了声音。
  竟然是陆时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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