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贵听到这里,好不容易按下去的怒火又升了起来。
他拽过想上前的王翠芬,直接一个大耳巴子就扇了过去,嘴里还骂道:“我让你给我戴绿帽!”
王翠芬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劲,直接摔倒在地,一颗牙齿混着血水吐了出来。
支书见状,连忙叫人拉住贾贵,然后示意杜云升继续说。
杜云升没管贾贵,继续说道:“有几次,她跑来跟我说,说夏晚梨喜欢我。
可是,我和夏晚梨平时也只是偶尔在路上碰到而已,根本没有什么交情。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夏晚梨来到之前,他的大脑就一直在为如何替自己开脱不停转着,是她的话提醒了他。
即便是误会,他和王翠芬已经被人抓个现行,怎么解释都像是在垂死挣扎。
若再攀咬上夏晚梨,对王翠芬来说,是可能摆脱了嫌疑,但于他来说并没有摆脱偷情的这个罪名。
更何况,他和夏晚梨在这以前,真的可以算是点头之交,若要借此赖上她,还真的有难度。
可如果顺着夏晚梨的话往下说,至少还能把罪名全部推到王翠芬一个人的身上。
他甚至也开始怀疑,一切是不是都是王翠芬一个人的诡计。
毕竟由始至终,所谓的夏晚梨对他有意思,全部都是通过王翠芬来传话的。
所以,应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此刻已是清清楚楚。
杜云升的话说完,四周都静悄悄的,有的只是某些人的喘气声。
然而眼神几番转换,最终都一致地看向王翠芬。
因为杜云升的话,和夏晚梨的话,已经完全与事实相吻合了。
都没见啥面,说啥话的两个人,就能平白无故地勾搭上?
这时,有个也是杏花村嫁过来的妇女开口道:“这王翠芬从小就嫉妒晚梨,人家有的她也总要有。
我看,估摸就是王翠芬她自己看上杜老师,然后怕被人发现,借晚梨来给她当靶子呢!”
随着一人开口,其他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而潘月桂站在一旁,是一声也不敢吭了,只是不断地在心里心疼她的十块钱。
周围谩骂指责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个紧箍咒,不断地冲击着王翠芬的耳膜,她大喊一声,捂住了耳朵:“啊!”
她猛然抬起头,像是一只仍在做最后垂死挣扎的困兽:“我有证据!
我有证据证明他们有奸情!”
支书没想到王翠芬还有这么一手,问道:“什么证据?”
王翠芬看向夏晚梨,得意洋洋道:“夏晚梨给杜云升写了情书,是她亲口承认的,就锁在她家房间的那个雕花柜子里。”
那个柜子她知道,是夏晚梨的嫁妆,当初还是齐宥鸣亲自去镇上找木匠给做的。
大家都没想到,只差临门一脚,情况再度扭转。
支书看向夏晚梨:“晚梨,王翠芬说的是真的?”
怎知夏晚梨老神在在地站在那,眼神坦荡,非但没有半点担忧的样子,反倒叹息一声:“支书,我觉得,王翠芬应该是已经魔怔了。
既然她说了,我不介意支书带人去搜。
我也希望这次,能够还自己一个清白。”
夏晚梨的无所畏惧让王翠芬心里顿时没底起来。
不知道她这是故作淡定,还是又骗了她?
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些情书,将会是她最后翻盘的资本。
于是,她连忙加了一句:“钥匙就藏在她的梳妆台左边抽屉里!”
她进过夏晚梨家里那么多回,当然是对这些一清二楚了。
只是,她这样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在场大多数人的不齿。
夏晚梨把王翠芬当做亲姐妹看待,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是这王翠芬,实在是……太不像样。
就在支书点人去家里拿东西时,潘月桂再度自告奋勇:“支书,我去!”
哪知道她一开口,就引起大家的哄笑。
方才与她一起去夏晚梨家里的一个婆子嗤笑道:“月桂,你还嫌刚刚不够丢脸?”
被这么一说,潘月桂只能灰溜溜地又缩了回去。
一旁的人听到了,纷纷问几个婆子,方才在夏晚梨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婆子上了年纪,嗓门又大,把夫妻俩在床上的事情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
这不,大家“哄”的一声,笑开了。
谁说人家陆明庭和夏晚梨感情不好啊?
这还没入夜呢,就急着到床上去了!
他们甚至已经认定,今天晚上这一切,分明就是王翠芬自导自演的闹剧!
这些话传入王翠芬的耳朵里,真的是刺耳极了。
她的目光对上夏晚梨冷清的眼神,恶毒再度溢满眼眶。
夏晚梨,她很快就要嚣张不起来了!
这一回,去拿东西的人很快就回来了。
他们抬着个小箱子,后面还跟了林冬秀和裴奕霖。
林冬秀和裴奕霖见到他们没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钥匙在另一个人的手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们打开了锁。
然而,里面除了个小钱匣子,里面装了十几块钱,还有一些是女人家用的雪花膏什么的,就再无其他。
别说支书,就连老村长,他的脸色此刻也是铁青的。
这王翠芬是把大家都当猴耍吗?
支书率先开口道:“王翠芬,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翠芬的脸色煞白,她不停地重复道:“不可能,怎么会没有?”
她一把抓住支书的衣服:“一定是被她拿出来藏着了!
对,我们再去她家里搜一遍!”
“够了!”支书把自己的衣服从王翠芬的手里扯出来,“你真当自己是青天老爷吗?说搜就搜?”
现在回想过来,今晚的整件事,基本上都是王翠芬一人在引导舆论。
如果说一切跟她没有关系,那才真的是见鬼了!
他背着手,朗声道:“现在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王翠芬她做出这些丑事。
但这也不是旧社会了,不能搞浸猪笼这一套。
所幸现在查清楚真相,没有造成什么大错。
所以,贾贵,你还是领回家里去,要离婚还是怎样,就自己看着办吧。”
“不!我没错!我不离婚!”王翠芬大喊一声,指着书记的鼻子,“一定是你收了夏晚梨的好处,所以才这样袒护她!”
如果这样离了婚,哥哥嫂嫂又是那样自私的人,她一定没有活路的!
然而,并没有人搭理她,看她的眼神甚至都带了深深的鄙夷。
贾贵的脸色此刻黑得犹如黑炭,他走过去,一把抓住王翠芬的胳膊,就要将她拽走。
“慢着。”支书叫住他。
然后看向夏晚梨:“让王翠芬给你道个歉,明天再让贾贵一家上门给你赔罪。
然后我也会让人在村里张贴大字报,说明这件事情。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看成吗?”
面对这样的事,在往后的年岁里,或许可以告王翠芬诽谤,可是放在现在,肯定是行不通的。
她也知道,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支书能做的极限了。
于是,迎着王翠芬怨毒的眼光,她莞尔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