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这么大的龙虾!
  还这么鲜活!
  瞅瞅那大钳子,那身上鼓凸凸的甲壳,一看就知道肉满满的!
  虽说锦绣龙虾掌柜的吃过也见过,可三斤来沉的大龙虾,一个月里也不见得能打上来一个两个的。
  况且出海的船用网捞上来,再送到铺子里,总归是不够活气。
  哪像这个虾,大钳子挥舞得威风凛凛,简直像是刚从海里上来的虾王一般!
  “姑、姑娘,你这虾怎么卖?”
  掌柜的咽了口唾沫,少东家前两天还说,云来阁要只开业震楼的海物,像这样的锦绣大龙虾,再合适不过了!
  有戏!余年看出掌柜的要买,眼珠子一转:“刚才您还说不收小鱼小虾来着……”
  伙计们也都围过来看那大虾,方才那多嘴的小伙计机灵,还没等掌柜的骂他,自己先轻轻在嘴上打了一掌。
  “哎呦,我这人天生的花花嘴,姑娘你可千万别见怪!”
  他那一巴掌打得轻,听着响,把余年给逗乐了。
  “掌柜,您出个实在价,我往您这儿来,就是图有识货的,不能埋没了我这虾。”
  掌柜的回过神来,略一沉吟:“姑娘,你要是往西市去,最多五百文钱,我出六百,成不成?”
  其实掌柜的说出这个价来,心里头有些虚。
  海货这玩意儿,可不像米粮谷豆,一斤就是一斤的价。
  像那银鲳、螃蟹还有龙虾,一斤一个价,两斤一个价,到了三斤上,就得翻番!
  要是打着四斤五斤的龙虾王,那就卖家说多少是多少,有市无价了!
  余年本着讨价还价的原则,拎桶就走,可把掌柜的给急坏了。
  “唉唉,姑娘,别走啊!有话好说!”
  余年停下脚,似笑非笑地说:“掌柜的,你这人不实诚啊……”
  “得!”掌柜的一听余年说话,就知道她心里有算计,“八百!我诚心要,这个价你在河津县城找不着第二家!”
  “成,就八百。”余年答应得爽快。
  这个价格到了她心理价位之上,原本她想着要是掌柜不拦她,六百文也可以卖。
  反正她有空间,扔些小虾仔进去,多养些时日,别说三斤,龙虾王要多少有多少。
  为了做长远生意,余年又问:“掌柜的,要是我以后还有大龙虾,您还照这个数收?”
  掌柜的当时就乐了:“三斤的龙虾,你捉着一只是运气,捉两只是跟龙王爷有亲戚!”
  “您就说,要是还有龙虾,收不收?”余年就要他一句话。
  “收!收!”真有好东西,干嘛不收。
  说定了价钱,掌柜的干脆把余年捎来的一桶蛏子也要了,按市价十八文一斤,他亲自跟余年一块把虾送到云来阁酒楼去。
  原来云记海货铺和云来阁是一家子,东家都姓云。
  云家原在京城里面行商,看着海味有赚头,因此特意跑到河津县小地方来收购海产,运到京城去卖。
  在河津县站稳了脚跟,云家不单开了云记海货铺,又新开了家大酒楼云来阁。
  余年心里便开始琢磨,要是云家给钱爽快,以后可以考虑跟他做个长久买卖。
  “您在这稍等,现下酒楼里面忙着开业,乱得很,我进去跟东家说一声就拿钱出来。”
  掌柜的把龙虾送进去,他得给东家好好表表功,余年在旁边多不方便……
  等掌柜的再出来,满脸喜色,少东家看他办事好,可给他涨了不少月钱呢。
  “余姑娘,说好龙虾八百文,蛏子五斤共九十文,这是一两银,多出来的是定金。”掌柜的拿出钱来,又接着说,“给你村里人也说声,但凡有好货,直接送到云来阁。”
  这倒是意外之喜,余年掂着手里几块银角子,笑问:“您不怕我贪墨?”
  掌柜的摇头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反正钱是从少东家的兜里出来的,他干嘛不装个大方。
  这趟买卖倒是做得值,不但卖出了高价,还打通了一条往高档海鲜酒楼的通路。
  余年满意地揣起银子,家里什么都缺,钱来得正是时候。
  她再逛到西边集市上着实买了些糙米粟米麦豆粮食。
  这几样是家里最缺的,米缸里头统共只有浅浅一层陈粟米,从牛婶那匀来剩下的粟米,也就刚够傻子和儿子中午一顿粥的。
  扯了两块便宜结实的三梭棉布做衣裳,走得累了,低头一瞧,鞋头都快磨破了,再买上三双鞋。
  这就花了二百来文。
  卖鞋的大娘一个劲地怂恿她买绣花鞋,手里拿着双浅粉色绣燕子穿柳花样缎面绣鞋给她看。
  “姑娘,你瞧瞧,这花绣得多好,这颜色你穿多漂亮!只要五十文,便宜得很!”
  余年摇头,别说她要赶海干活,就是平时,她也只爱蓝的绿的,不爱粉粉嫩嫩的色调。
  现在啊,最重要的是生存,还够不上享受呢。
  往前走见着卖猪肉的,余年想到儿子那小身板,人参燕窝吃不上,总该买几斤肉补补。
  五六岁小孩,该是嘴最馋最爱吃的时候吧?不过看余昇吃起东西来快虽快,样子倒是斯文,随了他那傻子爹。
  余年要了三斤后腿肉,犹豫要不要买点猪板油回去,一块猪板油既能炼油,又能出油渣,油渣又香又脆,撒糖撒盐都好吃。
  一转眼,余年看见旁边摊子卖的好像是牛肉?
  大兴朝不让随便宰耕牛,卖牛肉都得在官府领了牌子,大多也是老得不行的牛才宰了卖肉。
  老牛肉煮不烂,饶是比猪肉便宜三文钱还没人买,愁得摊主唉声叹气。
  余年看中了他摊子上那堆大牛骨头,跟他好说歹说,买二十斤肉,算二百文,那堆骨头作价十五文,全包圆了。
  牛骨头剔得干干净净,光板大骨头没人买,大多是卖剩下,摊主拿回家熬点汤吃吃味。
  一天连肉都没卖出多少,现在有肯花钱买骨头的,摊主哪还有不愿意?
  卖牛肉的赶紧给余年切了好牛腩,又将牛骨头捆了两扎,整整齐齐搁在余年带来的木桶里头。
  卖猪肉的眼红:“姑娘喂,你是不上灶,牛骨头又费火又费劲,老牛肉怎么煮都煮不烂,熬个汤也没啥吃头,你还不如多买块好猪肉,可别为了一文两文的图便宜。”
  卖牛肉的就骂他:“人家就爱买我的肉,你管人家怎么吃,管天管地管你家的猪拉屎放屁!”
  余年笑着摇头,她要老牛肉和骨头自有她的主意。
  算算还有宽裕,余年又买了一些个做菜的作料,左右以后都用得上。
  折腾了这半天,回到村里也将傍晚。
  有了上城遇上赵秋香那一遭,余年只将牛骨头留在外面,其他买的东西都收在了空间里,免得再碰见多手多脚的。
  巧了,余年还真碰上那赵秋香正和几个妇人在村口闲话。
  余年牵着驴驮了两个木桶回来,木桶头上还盖着油布,被牛骨头顶得鼓鼓囊囊的,看都不看那几个妇人一眼就往村里走。
  “余年,你可卖了好价钱了!”
  赵秋香看见余年的桶里满满当当,嫉妒得红了眼。
  旁边的妇人忙推了她一把,嬉笑道:“秋香嫂子,你咋这么说话!”
  余年冷冷地瞟她一眼:“赵光腚,关你屁事!”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