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
周围的下人疯狂大叫。
“大小姐诈尸了!”
“救命啊!”
刚成为侯府平妻,窦氏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褪下,就看到林欣宜冲自己桀桀一笑。
窦氏脸上的笑容顿时被惊恐所替代,她指着林欣宜,声音尖锐刺耳:“你,你是人是鬼?”
林欣宜冷眼看着窦氏扭曲的五官,心似被利刃刺入。
这个女人昨日还哭着对自己说,她在侯府被人欺辱多年,迫切地想要离开侯府。
她为了让她脱离苦海,这才答应了纪国侯,代替纪烟烟与薄随州相亲。
今天,这个女人,就欢欢喜喜的当上了侯府二夫人,还说,能为纪烟烟死,是她林欣宜的福气!
这福气,她自己怎么不要!
见林欣宜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窦氏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林欣宜不死,她的平妻之位或许就没了。
不行,林欣宜必须死!
窦氏拉过两个下人,将他们狠狠推向林欣宜的棺材,嘴里还嚷着:“去,去把她的棺材封死,然,然后再找法师,为她超度!”
这两个下人自然也怕,纷纷求饶。
“窦姨娘,小,小人不敢啊。”
“窦姨娘饶命啊。”
窦氏一听‘窦姨娘’三个字,瞬间气得张牙舞爪,她把内心的胆怯和愤怒全部都发泄到了下人身上。
她狠狠地踹了下人两脚,骂骂咧咧道:“你们聋了,侯爷刚把我抬为二夫人,谁敢再叫我窦姨娘!我就打他二十棍,发卖了他!”
窦氏话音刚落。
“窦姨娘!”
窦氏满脸凶狠地回头。
正好和一身血衣,头发凌乱的林欣宜打了一个照面。
窦氏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她捂着脸惊恐大叫:“瓷,瓷烟啊,你死就死吧,为什么还要回来吓为娘!”
林欣宜居高临下地看着窦氏,心中不是滋味。
她以为十年前,窦氏是因为那件事,迫于无奈,才将她送到庄子上的。
毕竟,窦氏这些年又是给她送银子又是给她送医书的,经常写信指导她医术,教她做人的道理,还让人教她武功,使她不被人欺辱。
所以,她甘愿替纪烟烟相亲,换得窦氏的自由。
可今日,所见所闻,真是打破了林欣宜这么多年来对窦氏的幻想。
眼前的窦氏和书信中的窦氏,简直判若两人!
这会儿,窦氏突然看到林欣宜剧烈起伏的胸口,愣了一瞬后,她反应了过来,不由得有些恼火:“瓷烟!你还有呼吸,你没死!你竟然装鬼吓你娘亲!”
林欣宜不由得冷笑出声:“你为了当侯府平妻,不顾自己女儿的性命,卖女求荣!你还配当我娘吗?”
窦氏气急败坏:“你又没死!怎么能算我不顾你性命呢!”
“没死?呵呵。”
林欣宜想到薄随州曾连杀自己十一次,刀刃捅破胸口皮肉的感觉和疼痛,仿佛还未散去,仍令她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她有不死之身,如果不是薄随州最后脑子抽筋放过她。
她现在不是去阎罗殿报道,就是在去阎罗殿报道的路上。
知道林欣宜没有死,窦氏胆子也大了起来,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傲然道:“我现在是侯爷的平妻,你也从侯府庶女变成了侯府嫡女,这么大的好事,砸在你头上,你就偷着乐吧!”
“不过你记住,你虽然也成了嫡女,但咱们侯府中最尊贵的小姐仍然是烟烟二小姐。”
“你刚从庄子上回来,什么规矩都不懂,等会就去跟下人一起伺候二小姐用膳,二小姐心善,没准还会教教你规矩。”
窦氏咕噜咕噜说了一堆话,发现林欣宜一直冷着脸看着自己,不由得想起方才她装鬼吓唬自己的事,不禁怒火中烧。
她扬手朝林欣宜脸上扇去,嘴里还骂道;“瞧你这呆呆笨笨的样子,哪有二小姐半分聪——哎呦,我的手!”
林欣宜下意识地攥住窦氏的手腕,用力一折,只听‘咔嚓’一声,窦氏的手腕断了。
窦氏痛的汗珠子都下来了:“你这个逆女,竟然敢打你娘,你眼里还有点孝悌之道吗?”
窦氏说着,上去就要抓林欣宜的脸。
这张脸,五官灵动,美艳绝伦,皮肤更是吹弹可破,明明长于乡野,却比千娇百贵长大的二小姐还要美上几分。
今日,林欣宜先是被薄随州杀了十一次,现在又看清窦氏伪善的嘴脸,压抑的情绪再也忍不住。
可能是受了薄随州的影响,她现在也想:杀杀杀!
“娘!”
林欣宜开口,这是她第一次喊窦氏。
窦氏有些微愣,她以为林欣宜怕了,刚要嘲讽出声,就听林欣宜道。
“你曾经在书信中曾教导我,无论君臣父子,平民乞丐,皆生而平等。”
“世人若以痛待我,无论对方是何身份,我需重拳以报之。”
窦氏脸都白了,刚想说,她什么时候教过林欣宜这些胡话,自己压根都没给她写过一封信好不好!
然而不等她说话,林欣宜轻柔而危险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过,你毕竟是我娘,我如此大逆不道,总得先对你说声抱歉。”
“对不起了!”
林欣宜真诚地道完歉后,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如利刃:“接下来,还请娘验收一下,你这些年来对女儿的教育成果。”
一股寒意儿顺着窦氏的尾椎骨向上爬。
她想逃,可却逃不掉!
在窦氏一脸惊惧中,林欣宜一顿重拳出击。
末了,林欣宜将窦氏脸朝下,塞进了棺材后,扬长而去。
她要回屋,收拾东西,回庄子!
林欣宜刚走一会儿,先前逃跑的下人带着候府管家匆匆赶来,远远地指着那棺材:“刘,刘管家,大小姐就在那棺材里。”
刘管家看着染血的棺材和地上四分五裂的棺材盖,脸一沉:“还不赶紧把棺材盖盖上。”
“是,是!”
窦氏悠悠转醒,发觉眼下处境,拼命挣扎,嘴里发出破碎的叫声:“我,我是窦,窦姨娘!放,放我出去!”
下人手一颤:“二夫人刚说过,不许人喊她窦姨娘,这一定是大小姐在学二夫人说话,想要引我们打开棺材。”
“!!!”
窦氏崩溃大叫:“你们这群狗奴才,我是二夫人,刘管家,刘管家救我啊!”
下人比窦氏叫得还大声:“刘管家,大小姐盯上你了。”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刘管家也有点胆怯,他喊道:“还不赶紧把棺材封起来,让大小姐早点入土为安。”
窦氏死死的抠着棺材盖,十指都磨出了鲜血,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她不顾一切地喊出声:“姓刘的,你还想不想让二小姐认你这个爹了!”
这句话,如平地惊雷。
刘管家愣在原地,他意识到棺材里的人,真的是窦氏。
而旁边的两个下人也愣住了,他们侯爷是绿的?
他们吃惊地对视一眼,下意识地想跑。
刘管家眼疾手快,抽出匕首,一人一刀,送他们上了西天。
......
皇宫,凤鸣宫内。
薄随州慵懒地靠在一张垫着狐毛细绒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清茶,正从容不迫地品着。
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气得火冒三丈,摔杯砸碟的皇后。
“凤沉,你简直太胡闹了,本宫拖着病体为你精心挑选了这么多女子,你不但把她们都杀了,还把她们的棺椁拉到本宫的凤鸣宫来,你是要气死本宫吗?”
薄随州:“嗯。”
皇后:“???”
“母后知道的,儿臣不会说谎。”
皇后气得发颤,指着薄随州骂道:“你如此胆大妄为,当真以为,本宫不敢向陛下进言,废了你的太子之位吗?”
薄随州回答:“您敢,儿臣信,但是父皇不听!”
皇后掀桌:“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