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越:“……”
他哪只耳朵听出来,自己是在向他表白?
顾清越轻瞥少年细致如瓷的白颈。
瓷颈像是发现了她在窥探,慢慢泛起了点点薄红。
她淡淡瞥了会,忽然心生一记。
“是啊~”
“我是在向你表白。”
景湛心神猛地狠狠颤栗。
他……他的阿狸姐姐说什么?
当他处于深陷在这难以置信,突如其来的喜悦时……
女孩清甜柔润的声音再度响起。
“以前还小,不懂什么叫喜欢。
可是我最近发现,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心跳加速。
我想……我不止有一点点喜欢你,我大概很喜欢很喜欢你。”
顾清越强行逼迫自己说完这些话,险些把昨晚的隔夜饭吐出来。
可这些话对于景湛来说,如同天上掉下得馅饼。
砸得他晕晕乎乎,傻傻兮兮,体内腥咸的血液都变成了甜香。
喜悦的嘴角高高扬起,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景湛一整颗心,欢腾的难以自持,他按住自己疯狂脱跳的心脏。
霍然跪在梨花木大床上,用力冲进顾清越怀里。
少年来的太过迅猛,顾清越直接被他扑倒,仰躺在深灰色的床面中。
即便床垫宣软,可她仍被少年这实实在在的力道,撞得头脑发晕。
上方少年亲密无间地压着她,漆黑茸茸的脑袋窝进她颈窝蹭动。
“姐姐~”景湛音调愉悦且羞怯,糅杂丝缕撒娇的味道。
“你知道的,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信。”
景湛微微抬头,撑起身子,腾出一只手,难掩喜爱的在女孩眉眼间描绘。
他的手缓缓滑移至女孩胸前,拢起一缕散乱卷发,放至唇边,印上一枚虔诚的轻吻。
而后,缓声请求:“所以…阿狸姐姐不要骗我,好吗?”
他愿意当阿狸的小狗。
永远站在她身后,无条件信任她,爱护她,珍惜她。
如果有天阿狸想把他关进狗笼,一辈子只供她戏玩。
那他绝对会心甘情愿,自动走进囚笼,无需阿狸动手。
所以…既然说了喜欢,就千万别欺骗他…更不要离开他。
顾清越被他压着,恍恍惚惚听见自己说了一声“好,不会。”
恋爱关系确没确定不知道,但景湛是越来越粘人了。
从前不敢做的太过明显,一些行为上处于比较有所保留的状态。
自顾清越前天同他搞了一场谎言表白,他现在完全以男友身份自居。
总是不满足于拉拉小手,摸摸头发之类的行为。
顾清越忽然有些悔,那天冲动的决定。
那些肉麻的告白话,是她从电影里学来的。
结合所有片段,然后删删改改,就组成了那么一段。
令她现在最苦恼的是……
前天提到的金融培训,这两天始终没机会再次提起。
窗外日头正盛,天气逐渐回暖。
李伯一早敲开房门,将两人早饭端进来。
这两日,二人从没下楼吃过饭,起初他猜测是景湛不舒服。
今天推门进入卧室,李伯年迈的老脸一红。
貌美如仙的女孩被少年紧紧拥在怀里,精壮的臂膀将女孩圈裹的严严实实。
少年嗓音低低哑哑,音调浸杂着万分渴求的磁性。
“为什么不给亲?”景湛搂着女孩摇晃,“你都喜欢我了,我们两情相悦,亲一下怎么了?”
“咳咳。”
李伯不好意思继续听下去,轻咳两声,“少爷,顾小姐,早餐……”
他话都没讲完,景湛脸色立即下沉,厉色横扫。
李伯顷刻住嘴禁言。
少年现在哪还有半点,方才那副撒娇缠人的模样。
李伯躬着身子,将早餐放至茶几,欠身安静退出卧室。
听见关门的声音,顾清越这才搭理他。
女孩细眉微垂,半翘的狐眸做出楚楚怜人的模样。
软嫩的丹唇轻启,“是两情相悦没错。”
她指尖不安地捏住裙角,“但是接吻要先谈恋爱才行。”
“不然就是不尊重对方,这种行为,通常都叫耍流氓。”
说着,还故意蓄起几滴泪,在抬眸的时候,恰到好处,流淌出来。
一颗颗清莹珠泪,延顺女孩仙美的脸颊,
滑落至净白的下颚,然后滴在景湛的手背上。
热烫烫的泪,灼的景湛心疼。他将嘴唇凑过去,想一一吮走。
可女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在他近身的瞬间,立马将梨花带雨的小脸撇开。
景湛舔了舔泛痒的唇,把她拦腰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指腹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渍,“我们都这样了,还不算谈恋爱吗?”
人生有几个十年?
放到别人身上,在一起这么久,都应该叫老夫老妻了。
对于少年的疑问,顾清越避而不答。
她只软着音调说:“没有成人仪式,我不跟小孩子谈恋爱。”
这话可把景湛听难受了。
他握住顾清越葱白指尖,送入自己口中轻咬。
声音像是刚断奶不久,只会吭吭唧唧的小奶狗。
“阿狸姐姐,我成年了。”
“你别总说我是小孩。”他委屈道:“我不小。”
之前没办生日宴,是他不喜欢罢了。
谁知道,她总拿这个当借口,说她不喜欢小孩。
非说没有办成人礼,谁能证明他成年了?
当时他说,身份证件可以。
明晃晃写着呢,景湛,出生年月日。
然后,她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声,“哦,我不看。”
景湛咬牙切齿的从回忆中抽回神。
下巴搭在顾清越肩上,可怜兮兮开口:“我办还不行吗,我明天就办。”
话落,景湛张嘴在她细腻的肩颈中轻轻舔舐。
紊乱的气息微喘,“看你到时候还拿什么找借口。”
反正于顾清越而言,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
随着年龄一天天增长,她本来就知道躲不了太久。
以前本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如今看来肯定拖不过去了,到时候,大不了就当被狗啃了。
等她成功离开这里,搂搂抱抱亲亲并不算多大代价。
日出东升,金灿灿的阳光将冰雪融化。
树梢上镶镀的白衣褪去,露出枯萎的杆枝。
景湛忽然张喽着要补办生日宴,景薄天知道了还挺诧异。
自从他有自我分辨意识,就从没过过生日。
后来经李伯传递的消息。
景薄天隐隐约约像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由于是景湛十八岁成人宴,景家上上下下都开始忙碌起来。
早上,顾清越随意挑了件水蓝色针织毛衣穿。
景湛瞧见了,原本已经换好的白衬衫,紧急脱下。
迅速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相同的情侣款换上。
两人牵手下楼的时候,李伯许进望着极其般配的二人,出口称赞:“少爷跟顾小姐真般配。”
顾清越对此话没什么特殊感觉,面容依旧纯净,神色如旧清淡。
景湛朝许进看了一眼,潋滟的桃花眼蕴藏着浅浅笑意。
他这般模样,许进倒是觉得有点出乎意料。
没想到,他竟然会注意到除顾小姐以外的人。
最最最关键的是……他笑得还如此春心荡漾……!
走神之际,许进听见景湛清冷的嗓音携带些许羞涩。
“我跟阿狸姐姐看起来,像不像恩爱多年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