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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白日的节奏,在夜幕低垂下愈发地紧锣密鼓。
  天空不知怎的,迟迟不肯散去浓黑的云雾,也不肯露出皎洁的月亮,仅有的是越来越多的苦涩。
  整个神狼军营,狼烟四起,一阵冷风吹过,挂在帐营外的灯笼被吹得摇摇欲坠,铁钩乱响。
  军中的大夫,医女在主帅营内,进进出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外送出,吓得在外面低头候着的云喜,心肝脾肺都被人扭成一团麻花似的,打不开,难受得很。
  营里突然传来呵斥的声音,“若治不好主帅,你们通通都以死谢罪!”
  云喜听到那样的话,想到白日那画面,瞬间有些干呕起来,谢如晦满嘴黑紫,脸色灰白,像极了中毒身亡的模样。
  若那支箭射中她,恐怕她早躺在乱葬岗,没人收尸。
  经过她身侧的红杉突然停下来,给她使了使眼色,两人一道去往远一点的地方简单交谈。
  红杉四处张望,见没什么人,才对云喜低声道:“主帅中的是剧毒,谢五小姐传令封锁消息,若消息传了出去,定会惊扰到朝廷上下,以及燕王府邸。”
  云喜伸出手,握住红杉的手腕,担忧道:“世子爷的情况...怎么样了?”
  红杉能感觉到云喜身体的颤抖,反握着她的手道:“主帅的事,你别太担心,你先担心你自己,他是救你才会中毒。”
  云喜捂住嘴,眼眶一阵湿濡,眼尾红通通的,开口说话时都带着颤音,“我没想到他...没想到他会出现的,若他有不测,我十条命都赔不起。”
  红杉看云喜掉出眼泪,连忙在腰间掏出手帕递给她,“他体内有内功护体,一时半会死不了,这不还没死翘嘛,若真的死了你再哭也不迟。”
  云喜这下哭得更加难受,哭声带着疚痛和不安,她是在乎他的生死没错。
  但她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若谢如晦死翘,她必是拉去陪葬的那个。
  “擦擦眼泪罢,叫人看见,定又闲言碎语了。”红杉看着云喜,复又道,“我先忙去了,你自个儿小心些。”
  云喜擦把眼泪擦干净,趁没什么人留意时,小跑回到主帅营的外面,等候着。
  一道刺耳的轻笑传来,“云喜啊云喜,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
  云喜心里委屈,喉咙里好像有一团濡热腥辣的东西堵住一般,连发声都困难了起来,她看向连翘,眼眸里蕴着一丝倔强。
  她忍着心里的酸道:“我是世子爷身边的人,世子爷在哪,我就在哪。”
  连翘听着这番话,身体渐渐冷了起来,她勾唇道:“这话好听是好听,可我现在奉谢五小姐的命令,压你进大牢!”
  “什么?”云喜微愣,当即清醒,“你们当这里是燕王府?国有国法,军当然也有军法,你们的捉拿令在哪?没有捉拿令私自捉拿,就不怕世子爷醒来第一个问罪于你吗?!”
  “哈哈!是我看走眼,原来狗急了也会跳墙!”连翘呵呵一笑,“我只听令于五小姐,而你死鸭子还要嘴硬,现在的你死罪难免,活罪也难逃!”
  云喜冷笑道:“连翘,别怪我没提醒你,谢四小姐现在还禁足在闺房,我那单事儿,都捱了板子罚了月钱,而你这单恐怕比我罚得更狠,你自己掂量掂量。”
  连翘气得直跺脚,内心狠骂云喜。
  平时没见她伶牙俐齿,咄咄逼人,今日倒让她见识了什么叫临危不乱,头脑清醒。
  原来...她一直在自己以及众婢女面前,露出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连翘怒目而视,继续摆着她的威风,“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劝你别多费唇舌,乖乖跟我进大牢,你若态度良好,或许我会在世子爷、五小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言毕。
  连翘身后的四五个壮汉士兵冲到云喜面前,个个凶神恶煞,面无表情地按着云喜在地上。
  云喜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反手被人套上木枷刑具,她道:“连翘!你会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连翘看着云喜,犹如看着脚下的地底泥,写着满脸的不屑。
  *
  与此同时,主帅营内。
  箫航跪在地上,沉着脸道:“谢五小姐请回去休息罢,这里的一切有我们军医在看守。”
  谢馥君正要反驳,箫航直耿道:“您在这里只会给我们添堵,请回罢。”
  谢馥君微愣,盯着面容肃穆老练的箫航,慢腾腾地道:“老箫,你若治不好大哥,唯你是问!”
  箫航丝毫未惧,压声道:“是我还是你?谢五小姐好生讲话。”
  谢馥君心里发虚,抿了抿唇道:“行!箫大夫既然这么肯定,想必能治好大哥,那我先行回去。”
  箫航看着谢馥君出门后,叫唤候在一旁的红杉过来。
  红杉道:“箫大夫,有何吩咐?”
  箫航看着榻上的谢如晦,眉头紧皱到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他心下一凛,道:“老夫记得大梁朝给过来的贡品里,有一株生于冰山岩渍之中,受日夜吹打的天山雪莲,快快给我取来。”
  红杉侧眼端详了谢如晦一阵,忍不住道:“天山雪莲治标不治本,只能缓解毒性,却不能彻底根除。”
  箫航稍稍有些诧异,红杉怎会懂这些,不过想了想,她最近确实有在下苦功学习中医古籍。
  “依你之见,该如何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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