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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的陆遇宁刚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回来的严忠,“严总管,请问我的师姐被安置在何处?”
  严忠恭敬回道,“袁大夫目前在秋水阁,可需老奴安排人带您前去。”
  “劳烦,不过我需回趟九华庭,这副模样实在有碍观瞻。”
  严忠当即道,“真是抱歉,可能要麻烦云大人移居别处,前儿个九华庭的屋顶有几只野猫打架,损坏了砖瓦,目前正在修葺,殿下已经安排了另外的住处。”
  “这样啊,也罢,麻烦严总管带路吧。”
  虽然相识没几天,陆遇宁也看出太子是个喜静的性子,奴仆侍奉的时候也甚少发出声音,她本来以为会给自己安排个比较远的居处,免得吵到他的安宁。
  没想到她才跟着转了没几个弯就到达目的地——绛云殿。
  名字很是雅致,周遮卉木轩窗,浑若天成,但是这里和太子的寝殿就隔了堵墙,怕是内院的人才能住的吧?
  严忠对此的解释是,“殿下的病所需时日长久,经常要麻烦大人往返看顾,因而此处比较合宜。”
  他都这样说了,陆遇宁自然只能应承下。
  “老奴知大人不喜人打扰,但身边不可无人服侍,这两个丫鬟是殿下精心安排,您可以安排着做些粗活。”
  他微一抬手,就有两个丫鬟翩然而至,脚步轻盈,气息收得极好。
  “奴婢云杉,奴婢云柒,参见大人。”
  陆遇宁最是受不住这些虚礼,“请起。”
  她四处转了转,打趣道,“严总管,怎么感觉我出去一趟,回来的待遇更上一层楼啊。”
  外人费尽心思都攀不上这太子府的门槛,她倒好,直接“登堂入室”了。
  严忠面带歉疚,“之前都是老奴安排不当,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岂会,我素来随意惯了,严总管莫要太客气,弄的我都不自在了。”
  “大人客气,老奴也不能失了礼数。”
  严忠低眉,“时间不早,我吩咐人给大人准备晚膳,您早些梳洗,莫受凉伤了身子。”
  “多谢严总管好意,不过不用麻烦,我等会去找师姐,同用即可。”
  “那老奴先告退。”
  陆遇宁挥挥手,“慢走。”
  走出绛云殿后,严忠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
  殿下吩咐的都办到了,应当是没有露馅。
  他一路快步走进寝殿,小声禀告道,“殿下,云大人已住进绛云殿,未曾起疑。”
  谢昶宸站在窗棂前,正好可以看到绛云殿正殿的屋顶。
  “做得好,下去吧。”
  严忠欲言又止。
  谢昶宸没有回头,淡淡道,“说。”
  严忠微抬眼看了下他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殿下,陛下、娘娘和两位小殿下近来时常亲临,如若看到……怕是不太妥。”
  按照祖制,需册封太子妃后,才有资格住进与身份匹配的宫殿,而如今直接让人住进去,怎么看都不符合规矩。
  “孤自有安排,不必多言。”
  严忠不敢再多言,“是。”
  ……
  秋水阁。
  暮色渐迟,高高悬挂的灯笼随着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柔和的莹光。
  陆遇宁跟随宫女的指引到达门口,“多谢。”
  宫女安静退下,而她刚打开门,就恨不得自戳双眼。
  只见袁可面前满汉全席,她坐姿格外豪放,一条腿放在放凳子上,关键是一手拿着鸡腿啃的满嘴流油,另一手抓着肘子,活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的饿死鬼。
  陆遇宁狠狠拍了下她的腿,“我们现在是在太子府,你就不能文雅点,”
  袁可痛得嗷呜一下。
  “怕什么,难道还能有人不让我吃饭不成,这里的厨子水平真心不错。”
  “你这不是废话嘛,皇上专门给他儿子拨的御厨,就让你这样暴殄天物了,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代表神医谷,出场方式怪异也就算了,拜托你行事能不能稍微靠谱点。”
  陆遇宁坐到她的另一侧,“要不然可是丢你老爹的面子,反正我是无所谓。”
  袁可叹气道,“行行行,我细嚼慢咽行了吧……唉,这里美食虽好,但是规矩也太多了。”
  吃饭都这般麻烦,那她还怎么找男人,看来还是不能在这府里久待。
  “谁说不是呢。”陆遇宁边说边拿筷子夹菜。
  “盛京城是天子脚下,肯定没有神医谷随意,听说这里当官的还要三年一考核,如果被评为“不称职”,那么就要降职,处处皆是规矩。”
  袁可道,“行了不说这个了,你既然来这里给太子治病,应当是有把握,我还没问你要待多久。”
  “最快一年。”
  “一年?!”袁可语调升高,“那不就是蹲大牢,在下先告辞。”
  “我又没逼你跟着我,等你哪天觉得不好玩了,就先走呗,我这个情况,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
  袁可点头,“是这个理,我新鲜劲儿还没过,过段时间再说吧。”
  “随你。”
  二人“细嚼慢咽”地消灭完一桌美食,陆遇宁又给袁可讲了无数项注意事项,告诫她不能胡作非为。
  “好啦,我知道的,不就是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嘛,我老老实实待着行了吧。”
  袁可问道,“诶,你现在住哪儿啊。”
  “绛云殿,有任何事三思而后行,不确定就来找我,我和严总管打了招呼,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陆遇宁恶狠狠道,“但是别给我闯祸,要不然掐死你。”
  “哼,你是师姐还是我是师姐,没大没小的!”
  陆遇宁含笑未语,只是把小金拉出来亮相,袁可秒怂,“好,都听你的,你才是我师姐。”
  “知道就好,我先走了。”
  她走后,袁可独自思忖。
  这一个阁,一个殿,怎么看待遇都差了好几成,还有太子那亲昵的称呼,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他待宁宁的不寻常。
  他如果没有图谋不轨,她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本来是想给陆遇宁提个醒的,但是袁师姐对刚才的威胁“耿耿于怀”,决定作壁上观。
  哼哼!
  ……
  此时夜已深,府内寂静到脚步声可闻。
  袁可吃饱喝足,早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完全没有任何认床的烦恼。
  突然她耳尖微动,猛地睁开双眼。
  只见未关紧的窗户处传来轻微的响动声。
  袁可依旧保持着睡眠的姿势,感觉到房间里另一个人的呼吸声逐渐靠得越来越近。
  她装作迷迷糊糊地醒来,还未开口,脖颈处就抵上锋利冰凉的东西。
  “别叫,看是你的叫声快,还是我的刀锋利。”
  袁可语气“惊慌”,“你是谁?”
  那人未答反问,“你就是给那狗太子看诊的神医?”
  她不动声色,“是又如何?”
  “是就好,有人十万两买你的命,下辈子别救不该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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