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了憋气，脸颊悄地红了一片。
林岩俨然道：“为什么？”
宋瑶没想到他会给自己台阶下，稍愣一秒，温吞道：“白天我思绪总是不集中…所以每次画的时候都很晚。”
“通宵？”
“嗯。”
“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
林岩卡壳。
他也常因为事务通宵，以过来人的身份对宋瑶忠告，只是他也没能改正。
恰好宋瑶找补道：“我以后会早睡的。”
林岩：“…嗯。”
宋瑶：“你也早点睡。”
林岩：“好。”
他目光柔和不少，宋瑶想，约莫是电脑折射的亮光让她出现了幻觉。
悄然离开，宋瑶“大”字躺床上，有些惆怅。
她戴上耳机。
伤感的旋律传入耳畔，她不禁长叹口气。
这半推半就的人生，似乎变得好了起来。
宋瑶伸长手，涣然虚无地望。
她早已忘了从前的梦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情绪到达顶峰时，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零碎画面。
那是十八岁的宋瑶。
那时她的梦想是什么？
自由自在的漫画家，环球旅游。
真失败啊。
她拿起手机，面部解锁银行。
个，十，百…
依旧是一千万，没有做梦，钱还在。
宋瑶怅然地把手机放在旁边。
有了钱却没了自由。
困意袭来，她浑身失去力气，连耳机都懒得摘，浑噩地睡下。
翌日，宋瑶睡到自然醒。
耳机听到没电，耳里也没了声音。她下意识摘了耳机，揉揉耳垂。
回笼觉睡了五分钟，宋瑶辗转在床，抬手把头发揉乱，总算精神些。
她眯着眼，看到一丝光亮，意识回笼。
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跑到枕头下，宋瑶摸索半天才找到，按了好几下没动静，她长按，显示没电了。
宋瑶近期一直在和律师事务所交涉，怕对方联系不上自己，她奋力眨了眨眼，努力不让眼阖上，挑起线充电。
充了几分钟，手机可以开机了。
事务所果然发了消息。
【江南事务所：推荐名片】
【江南事务所：阮小姐，你加一下我们江律师的好友，他已经了解您的需求，接下来的事项您与江律师交涉就好～】
宋瑶回了个好。
江律师的头像是一片旷野，点开看右下角有成群的牛，只有前半身。
宋瑶点了添加好友。
【“L”已添加您为好友，开始愉快的聊天吧！】
宋瑶思索着怎么开头，那边的消息已经发来了。
【L：你好。】
【圆不圆软不软：江律师你好。】
【L：叫我江凛就好。】
江凛。
宋瑶默读一遍，觉得这名字好耳熟。
她把名字备注好，又回。
【圆不圆软不软：宋瑶。】
【圆不圆软不软：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
【江凛：我都可以，看你时间。】
过了两秒，江凛引用宋瑶的名字。
【江凛：我知道你。】
宋瑶刚睡醒，大脑有些宕机，江凛这么一说，她大脑“叮”一声，似乎想寻找见过江凛的证据。
【圆不圆软不软：…啊？】
【江凛：你高中在霖山中学吗？】
【江凛：我在你隔壁班。】
【江凛：高一运动会我长跑绊脚摔在地上，是你扶我去了医务室。】
【江凛：你忘了。】
他的消息接二连三的来，宋瑶缓慢地双击江凛倒数第二句话。
“…”
她有些印象，但太模糊了。
那时绊倒江凛的是她。
那时她站在线外看男子一千五百米跑步，人潮拥挤，不知是谁急匆匆地从她身边跑过，力气大得撞上了她，宋瑶措不及防，重心不稳地往后倒。
江凛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他为了扶她，自己不小心踉跄了下，没想宋瑶自个儿站稳了，他却跌在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