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烟指甲落在瓷砖台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她试探性开口：“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我知道，我想对你做的一切就是爱。”
“……不仅如此，江斯年，爱是包容与温暖，是能够给予双方希望的存在。”
“就像你和孟远南一样？我听说过你们的故事，相依为命，相濡以沫，多么美好。”江斯年凉薄而又讽刺地笑。
“我们的八年不也同样珍贵吗？加上现在我们相识十年了。”
“……不一样。”
“时间不是决定感情的因素。”
“我这张脸才是决定性因素……”
“江斯年。”孟云烟打断了他的话，“对不起，都怪我。”
江斯年疑惑：“为什么突然道歉？”
“怪我没有好好和你解释过，有几句话，我本该两年前就告诉你的。”
“……什么？”
“我承认，一开始我把你带回来是别有用心，但我不会再把你和孟远南混在一起，我知道你是你，他是他，我没有挽留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人生，你不需要依附于谁。”
孟云烟鲜少有何江斯年如此平静的相处时间。
她终于有机会，一点点把自己曾经的心里话说出来。
“江斯年，不要陷入自我怀疑的泥潭，其实离不开你的人，是我。”
“如果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会很高兴。”
闻言，江斯年彻底愣住。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工作。”孟云烟把剩下的半杯水饮尽，转身往房间走去。
江斯年却从背后抱住了她。
江斯年的发丝还在滴水，洗发水的淡淡柑橘香萦绕在孟云烟的鼻尖。
“孟云烟，如果在我和孟远南之间非要选一个，你会第一时间选择我吗？”
孟云烟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她反复从很久之前就听过，那时候江斯年问的是：“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孟云烟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那个答案。
“会。”
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前提是，你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比如说？”
“比如你今天做的事，比如你破坏他人的安宁。”
江斯年哑声道：“孟云烟，如果你骗我，我会疯掉。”
孟云烟认真回答：“那我就陪着你，直到你冷静为止。”
她始终认为自己作为长辈，想的事情何该做的事情自然要多一些。
孟云烟甚至会从中得到一种满足感，证明着她的存在还有其他意义。
她不是一句行尸走肉活在这世间，有人需要她。
夜晚。
孟云烟在床上辗转难眠。
终于睡去时，孟云烟迷迷糊糊做了梦。
孟云烟梦见一片海，深蓝色，一望无际的海。
月亮很圆，苍白的月光落下来，落在海面上，又被翻涌的海浪打乱成不规则的模样。
很安静，就像是世界摁下了静音键。
一片苍蓝之中，一道身影一步步走入海水中。
海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物，一点点将他吞没。
这道身影的模样十分模糊，但随着他走得越来越远，也终于越开越清晰。
当海水淹没他的肩膀时，孟云烟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庞……
“江斯年！回来！”
孟云烟猛然惊醒，在昏暗的房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