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聿行不跟他计较，指了指无名指，“看不到？”
沈长北顺着瞟去，用他惯有的腔调嗤嘲，“这玩意商场到处都是。”
温聿行就当他嫉妒，不疾不徐从口袋掏出结婚证，贴着桌面滑倒他跟前，“睁大眼好好瞅瞅。”
醒目的红色毫不留情地刺激着沈长北的眼睛，他半信半疑翻开，映入眼帘的是张还算过得去的一张狗脸，他旁边的姑娘没多看，只是扫了眼。
阖上证，往他跟前一丢，主观点评：“假证办得不错。”
温聿行觑他，“你承认酸会死？”
沈长北：“会！”
“有你这么刺激人的？我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温聿行不厚道地笑了声，“该。”
从烟盒翻出一支烟，摸了摸口袋，没带火机。
极快地扫了圈办公桌，在电脑边瞅到一个打火机。
正要够，被沈长北先一步夺走。
“……故意的？”
沈长北在抽屉里重新找了个丢给他，“用这个。”
直觉告诉温聿行，刚刚那把打火机有故事，既然有故事，必定跟云家姑娘有关。
敛笑，认真问：“找到没?”
旋即，换了个问法，“找过没有？”
听言，沈长北眉眼笼上一层灰蒙蒙的阴郁。
没找，既然走得这么彻底，找不找还有意思？
心烦拿起手边的水杯，一杯凉水下肚，却依旧压不住地满腔的燥意。
跟着点上烟，青色烟雾徐徐散开，模糊了视线。
短暂的安静，温聿行出声了，“要真忘不掉就别撑了，放在身边，比你干惦记着强。”
沈长北没吱声，似乎在思考什么，指尖轻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任由香烟蓄出长长一截烟灰。
有电话进来，是温聿行的，目光瞥向屏幕，项特助。
“温总，那边给的消息是没移民，应该在国内。”
温聿行的眉心多了缕折痕，“什么叫应该?”
项特助：“……”
他只是转达而已。
“抱歉，我再最后确认。”
温聿行：“安排个人进赵氏，从内部查。”
项特助：“明白。”
电话一挂，坐对面的沈长北突然问：“查清案子后你媳妇要是执意跟你划清界限怎么办？”
他想知道他之后怎么做。
温聿行笑了下，笑痕很淡，“你说呢？”
“我费尽心思把她娶回家自然不可能放手。”
如果真要有那么一天，只能强行将她留在身边，无论用什么办法。
沈长北大概明白他意思了，出了个馊主意，“可以用夫凭子贵这一招。”
温聿行暂时用不着，“还是多操心你自己吧。”
沈长北笑笑，问起他岳父的事，“查得怎么样？”
提到这个，温聿行一阵后怕，他想不到赵家联姻的背后竟是想把枝意控制住。
幸好，幸好她嫁给了他。
“跟赵氏的商务合作你这边停了。”
沈长北立马反应过来，“是赵氏？”
温聿行：“大差不差。”
倾身将剩下的半根烟摁灭烟灰缸，“走，带我去下面看看。”
沈长北听懂他说的看什么，“你觉得我一个老板贸然去办公区合适？”
温聿行替他想好理由，“多了解员工诉求，对上凌资本发展只有好没有坏。”
沈长北呵呵了。
许枝意被分到业态部一组，真的超级忙。
刚坐下，她的顶头上司阮波递来一堆合同，“校对完没问题复印两份，再拿去盖骑缝章。”
许枝意点头，表示明白。
几乎秒进入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听到此起彼伏的‘沈总’。
她没抬头，当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时，似乎有什么拽着她，催促她抬眼。
潜意识顺从，下一秒，溢出一抹愕然，“聿——”
差点脱口而出的称呼被她硬生生截断。
温聿行迎着她的视线，嘴角漾起浅浅笑意。
许枝意飞快地错开他目光，跟着一起喊了声，“沈总。”
轮到温聿行自然是，“温总。”
温总表示不想应。
沈长北一笑，意味深长地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温总?”
许枝意：“……”
温聿行蓄意接话，“我也想知道。”
许枝意晕了，脑子还算转得快，立马想到：“在财经频道见过。”
温聿行漾眉，“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做过财经专访？”
许枝意被问得一噎，攥着文件的指节紧了紧，“可能您上的节目太多。”
余光里，男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开,在她看来，笑容里揶揄居多。
阮波从风控部回来，老板旁边的那位他认识，应该这么说，干他们这一行，哪个企业老板资料不得摸熟。
有点纳闷沈总怎么亲自跑到一组，一年到头没见他亲临过，这次还带着温总。
难不成有项目给一组？
想到这，心情变好，“沈总，您这边有什么吩咐？”
沈长北：“没事，路过而已。”
阮波：“……”
这也能路过？
一组位置在最拐角处，除非刻意，要不然是个人都不会路过。
沈长北视线在这对新婚小夫妻身上来回晃了一遍，薄唇挑动，眉宇间漾起玩味，“温总，可以走了?”
温聿行嗯了声，上前几步，靠近办公位，用仅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晚上接你下班。”
许枝意想说不用，可要是拒绝了，温聿行至少凝视她十秒，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关系户。
话说回来，她确实走后门进上凌，好歹拿出实力再知道也不迟。
再者，他跟她的关系也不适合公开。
沈长北递了个眼神给温聿行，意思不难懂，人看过了，可以走了？
温聿行一笑，“以后麻烦沈总了。”
沈长北不情不愿地应下，知道麻烦就好。
今天发善心，亲自将这狗送到门口。
不想，遇到个讨债的，准确来说，是温聿行的债。
梁音今天穿了身小香风套裙，淡粉色格子将她的气质衬得格外温婉。
可见到温聿行那一瞬，气质什么的全然不顾，踩着十公分高跟鞋小跑过来，眼里透着毫不掩饰的热情，“温聿行，好巧啊~”
旁边的沈长北，直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