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我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他和宁小姐一起拍照的事情。
实在不想自作多情些什么，我别开视线，低声回了句：“还好吧。”
黎时闻也转过头去看前面。
他突然笑了，有几分无奈。
“姜婉，你在躲我吗？”
被他说中，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脖子。
他一只手抬起按了按眉心：“虽然我们俩很久没见，这段时间也是靠网上交流，但是我不希望我俩的关系又回到原地，我还是希望你把我当作一个喜欢你的男人。”
“但是我也很早就想说，我不希望我的喜欢给你造成负担，如果你觉得困扰的话，我们可以先作为朋友相处。”
黎时闻语速很慢，声音也温柔。
有些矛盾的要求。
但好像是在表达他的诚意，希望和我慢慢来。
我脸上一阵发热：“是我太想当然了。”
黎时闻抬了抬下巴：“错，是你太不想当然了。也就是你，巴不得要离我远点了。”
这话带了点大男孩不满的傲娇。
车开了一路，过了高架桥，很快就到了大学城周边。
黎时闻说：“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我点点头。
“别人告诉我有一家很好吃的日料，早就想约你了，结果都对不上时间。”
一边说着，黎时闻一边停好了车。
我和他下了车，往日料店走去。
刚进门，就看见霍衍之和靳杳杳坐在一块。
霍衍之脸上没什么表情，靳杳杳则是紧紧贴着他，非要和他说话的样子。
距离霍衍之给我发消息要求好好聊聊已经过了四天。
在他抬起头之前，我收回了视线。
黎时闻看我一眼，没说什么。
我装作无事，指着一个窗边的位置说：“我们坐到那边吧。”
刚好可以不用tຊ看见那两人。
黎时闻点点头：“都听你的。”
服务员很快带着菜单来了。
黎时闻一边问我的意见，一边点好了菜。
我有些心不在焉，想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
我摆出了几盒药，在黎时闻的目光下，局促不安地将它们摞起来。
“嗯，我有抑郁症，这些都是我经常要吃的药。”
黎时闻说：“我知道。”
不知道是日料店昏黄的灯光，还是他本身的原因，我感觉现在他的眉眼格外温柔。
“你是在担心，我知道你的病，就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能说什么。
“姜婉，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所以你在我面前不要有什么包袱。”
他这么温柔坦荡，我的那些阴暗的心思在他的眼前好像都无处遁形。
我眼前模糊一片：“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啊？”
我听见面前的黎时闻极轻的一声：“其实我认识你很久了。”
“什么？”我没听清，追问道。
他弯起唇，轻轻笑起来：“没什么，以后再说吧。”
一顿饭吃完，氛围都没受到什么影响，反而更加自然了。
原来下定决心地坦白是好事。
我也有接触新人的能力，和坦白的能力。
“谢谢你。”我难得矫情，郑重地向黎时闻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