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骄傲、据理力争的霍衍之头一回在我面前哑口无言。
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懵懂和怔愣：“我……”
我直接出言止住他的话：“都过去了，你也有女朋友了，霍衍之，别再纠结了。”
空气一时静了一下，我看着霍衍之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只是，太习惯我在身边了，你以后和靳杳杳好好的吧。”
再没有什么话能说，我抬脚准备走，却被他抓住手腕。
霍衍之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压抑的声音。
“姜婉，我以前对你那么好……”
我没回头，直接打断他的话：“你也说是以前了，霍衍之。”
“怎么到这个份上了，你却会后悔。”
甩不开他的手，我皱眉看着他：“放开我。”
霍衍之抬起眼，有些通红的泪意：“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我处理好了再来找你。”
“你……”我叫他，却没叫住。
他先我一步出去，飞快地消失在了门外。
我呆呆地站着，沉默良久。
在我想彻底断绝这段关系的时候，他好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我的暗恋成了一颗烂掉的果子，我放任它腐烂，期待着它再无踪迹，霍衍之却在这时想要捡起。
真没想到这么久之后，我和霍衍之的对话会在日料店的卫生间，我觉得好笑，又有些怔然。
出了卫生间的门，我低着头深深吸进一口气，让肺腑都换了一轮氧气。
心跳和情绪才终于平静下来。
我走到刚刚用餐的座位旁，故作轻松地对黎时闻说：“我们走吧。”
他抬起头看我，拧了拧眉头：“你还好吗？”
我抬起嘴角，露出一个僵硬地笑：“我没事啊，为什么这么问？”
黎时闻站起来，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他薄薄的眼皮垂着，又伸手按了按我的眼角。
“感觉你很伤心，快要哭了一样。”
我的眼泪好像是声控的，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就迅速掉下来。
在黎时闻的面前，耳边却响起了小学时霍衍之稚嫩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憋着不哭呢？”
我不说话只掉眼泪，捂着嘴，一张脸憋得通红。
在家的时候，哭出声是要挨那个男人的揍的。
我不敢。
小小的霍衍之抱住小小的我，安慰道：“不要憋着呀，会憋坏的，以后我保护你。”
我现在还记得他身上那种干燥的、阳光的味道。
暖绒绒的。
我终于安心地放声大哭。
这个时候的我咬着唇，在黎时闻面前，脸上不停淌着泪。
黎时闻一声叹息，用手拭去我脸上的泪。
“是啊，那么久的感情，你还记着他也正常。”
“但是我不想你再为他哭了。”
在黎时闻面前，那些被我严丝合缝藏起来的遗憾、酸涩，都被划出一个大口，倾泻而出。
眼泪决堤而下。
黎时闻的手在我的肩膀旁，犹豫着要不要给我一个拥抱。
我想起之前摄影社团建时，在湖边，他那个被我蒙混着拒绝的拥抱。
“您好，女士，是否需要帮忙呢？”
看我哭得太惨，店里的服务员都上前来询问我，生怕黎时闻对我做了什么坏事。
我这时候才觉得尴尬，擦着脸上的泪：“没有，谢谢你，我没事。”
服务员还不放心，提防地看了黎时闻一眼，再度追问：“真的没事吗？是不是有人在威胁你？”
我主动抓住黎时闻的手臂，回道：“谢谢你，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