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瑶说完，除了季川柏以外都愣住了。
验尸不是仵作的事吗？
眼前这个身着藕色锦缎长袄的女子怎会做仵作一事。
季川柏也走了上去，俯身将白布拉开。
一张青灰色的脸让张氏再次崩溃大哭。
沈灵瑶屏住呼吸，按了下吕琪的脸后抬眼看着季川柏:“死亡时间约莫在四日前。”
说完，她愣了一下。
季川柏却显得很从容淡定。
此前他们就是这样面对着一具具疑尸调查着，一同破案。
沈灵瑶掩去面上的情绪，将注意力放在吕琪的尸首上。
尸已僵，整个人的皮肤看起来是青灰色的，而颈部的勒痕也更加明显。
待一切检查完，沈灵瑶直起身，朝季川柏使了个眼色。
季川柏便也明白了几分，他看向吴县令：“县衙可有仵作？”
“废话，县衙怎会没有仵作？”吴县令斥道。
“他是自缢身亡的？”沈灵瑶又问。
师爷道：“仵作已也验过了，宋家下人也确实在柴房看到他吊在梁上，你们是在质疑大人的断案能力吗？”
听了这话，沈灵瑶忍不住发了笑。
这吴县令哪有什么断案能力，不过是同那些被肃清的昏官一样贪财而已。
他们也就是欺负老百姓不懂而已。
“若是自缢，悬梁于上，勒痕会由颈部延伸至而后。”沈灵瑶眼神微凛，“而吕琪颈部的勒痕却如环一般在前后颈，十指僵硬卷曲，内有血迹……”
她一字一句让吴县令和师爷面色一怔。
季川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底的情意再次翻腾。
曾经有多少次他都被她的聪慧和从容所折服。
对仵作一事，别的女子避之不及，都嫌晦气。
但于沈灵瑶而言，这是替死者伸冤的一种方式。
“这证明他并未自缢，而是有人从背后勒住了他，吕琪在挣扎间伤了凶手，才在指内留有血迹。”
沈灵瑶这一句话让张氏彻底崩溃。
她伏在吕琪身侧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琪儿……你死的冤啊！”
“荒谬！”
吴县令一掌拍在桌上，又气又急地吼着：“你一女子竟敢在公堂上胡言乱语，来人！”
季川柏神情一冷，下意识地将沈灵瑶护在身后。
“把他们给我关进大牢！
吴县令一声令下，几个衙役就上了冲来。
“谁敢！”
季川柏冷眼一扫，迫于他摄人的气势，衙役都止住了脚步。
看眼前两人衣着不凡，怕是来历不小，但后头又有正经主子……
衙役们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怎么办。
吴县令走了来，推开衙役等着季川柏：“凉州乃本官管辖之地，有何不敢？倒是你们，这起子刁民，竟敢在公堂上口出狂言，本官就让你尝尝牢饭的滋味儿。”
他又呵斥了衙役们一声。
衙役们无法，只得上前准备把季川柏和沈灵瑶拿下。
忽然，沈灵瑶从袖中拿出一块御赐金牌，眼神一暗：“大人，我想你才该尝尝牢饭的滋味儿。”
金牌一出，衙役们瞪着眼愣在了原地。
吴县令浑身一怔，立刻慌了神：“皇……皇皇皇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