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林静疏从满是淡淡松香味的怀抱中醒来时，正对上方应臣清明的目光。
“醒了？饿不饿？”方应臣单手撑着额，声音还带着些微沙哑。
阳光透进窗帘的光线很淡，黑色碎发垂在额前，更显得他眉眼清疏俊朗。
此刻他睡衣领口微微敞开，胸肌半遮半掩，锁骨和肩颈处隐约可见她昨晚意识模糊时发泄留下的咬痕，布在他白皙的肌肤上，透着股禁欲之下的暧昧晦涩。
林静疏目光顿了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又盯着她看了多久。
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阵脸热，又缩进了被子里。
方应臣有些好笑地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先吃早饭。”
林静疏不情不愿地从温暖的床和怀抱里爬起来，简单洗漱后，吃完早餐，方应臣就穿上外套准备出门了。
离开之前，他回头叮嘱：“中午会有家庭医生过来，给你的身体做个照常检查，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
林静疏点了点头。
到了中午，方应臣说的医生准时到了。
林静疏刚从病房醒来时见过他。
似乎是方家的住家医生，姓周，除了固定时间来给她做检查，平时都在老宅看顾方老爷子的身体。
一番检查过后，周医生一边写着检查报告一边说：“身体恢复得很不错，各项指标也都趋于正常。”
林静疏不禁有些好奇，按理说她是个在病床上躺了八年的植物人，醒来不过两三个月，身体的各项指标却都很正常，甚至算得上是健康。
而她出车祸的那段时间，别墅的所有人都避免在她面前提起，方应臣更是一个字都没说过。
她状似随口问了一句：“周医生，你还记得我当年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情况吗？”
周医生动作顿了下：“方先生没跟你提过吗？”
“没有。”林静疏抬头看他：“如果可以，能和我仔细说说吗？我想知道，我昏迷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闻言，他轻轻叹了口气：“当时你的情况很严重，把你送来时，他抱着你，身上几乎分不清是你的血还是他的血，就算后来侥幸把你救了回来，大概率也成了植物人，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
“但是方先生不接受，他亲自守着你，甚至把工作都搬到了病房，过了大半年才把你从重症监护照顾到了普通病房。”
“那时候他公司，家里，医院三头跑，直到你的情况大好，可以出院在家疗养，他才真正松了口气，那段时间我都担心他会比你先垮。”
“虽然作为植物人躺了将近八年，但除了醒不过来，你的各项体检报告却都是合格的。”
林静疏沉默地听着，一想到有一个挺拔的身影反复来往于公司别墅和医院，心脏就酸疼的无以复加。
躺了八年的植物人，身体指标却都是合格，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其中要付出的财力物力不计，光是照顾一个人所要付出的精力就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轻易承受的。
否则哪还会有那么多嫌弃亲人爱人卧病在床是累赘的故事。
方应臣的爱像是无声落下的雪花，当她察觉时，积雪已深。
这一瞬间，她忽然很想见到他。
下一秒，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