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总却拦住了人，厉声道：「继续放！」
助手退了下去。
画面跳动着，转到了一间手术室，镜头对准电子仪器上胚胎被清宫的画面。
一下又一下，直到那个黑色的肉块彻底被刮除。
视频最后的画面，被定格在乔明月满脸是泪的哀凄面容上。
这时，裴言酌拿在手里的文件上落下一张纸，捡起一看，正是当日的手术报告。
他死死瞪着流产清宫几个字，翻来覆去看了足足十来分钟。
半晌红着眼，笑出了声：「好啊，乔明月，还是你狠！」
「不但离婚，还打掉了我的孩子……」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站在角落的刘医生大声喝住：「裴言酌，你能不能做个人？」
「要不是你前两天狠狠踹了她小腹一脚，孩子根本没事。」
「不是歹徒杀死了他，是你这个亲生父亲，杀死了他。」
「他应该特别想来这个世界吧，刮了二十几刀，才刮掉他。」
女人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像一把利刃破开层层防护，直直扎进裴言酌的心底。
他闻言呆若木鸡，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硬着不动，看着像个神色恐怖的活死人，可眼角的滚落的泪水证明，他还活着。
只有裴言酌自己知道，他心底的痛早已蔓延四肢百骸，细细密密生不如死。
下一秒，他猛地一跪，重重砸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起来。
周围群嘲声起，刺人的视线纷纷射了过来。
「虎毒还不食子，你竟然为了小三杀了自己儿子，你才真是狠人。」
乔诗雅看情况不对，缩着颈子抱着头想出去，却被人堵在了门口。
刘医生尤其骂得难听。
「小姨子勾引自家姐夫，还杀了亲侄子，一个贱一个狠，你们才是绝配！」
「猪狗不如的东西，就该呆在一起。」
「乔明月那样的傻女人，值得更好的！」
乔诗雅闻言，气得声嘶力竭的大叫：「她一个养女，要不是我乔家……」
话还没说完，另一个同事又插了句嘴：
「你们乔家从高中抚养她，但乔明月从高中开始每年都拿全额奖学金。」
「一直到现在，她的薪水每个月固定都有一半打进你乔家的账户，」
「这人血馒头，吃的还美味吗？」
这几句话一出，全场炸了一般，最后秦总一锤定音：「这两个人行为不端，从京航劝退，永不录用。」
当天，裴言酌是被人送回家的，那时他人已经陷入昏迷。
裴母闻言赶来，一顿咒天咒地，将乔家上下全部骂了遍。
等裴言酌醒了时，天已近黑，他躺在床上，双目空洞无神，呆呆地盯着对面空白的墙壁。
他突地想起，那里本来挂着他们的结婚照，可现在空荡荡的一片白。
以前被刻意忽视细节全像流水似的，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