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沈厌当然不会跪。
她不想扰了唐安的婚礼，也不想多看沈厌一眼。
这么多年，她的目光里一直都只有他，没想到有一天，这张脸能让她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程舒，我们之间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吗？”沈厌的语气很软，几乎是乞求。
她轻笑一声：“沈先生说的这一步，到底是因为谁。离婚协议书是你给我，离婚证是你委托律师领的，让我滚出沈家也是你母亲的意思，怎么沈先生话里话外是我在无理取闹？”
“不是你无理取闹，是我！从前是我错......程舒，我知道，是我错。”沈厌红着眼，开始细数自己的一件件罪行，“我不该出轨，不该骗你，不该侮辱你，不该对你动手......但是程舒，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离婚。”
多可笑啊，他做了这么多，最后认错的时候，说一句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离婚。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原来沈先生打的是这主意。”程舒冷冷地开口，“你五年在我身上花的钱，给工作室的投资，我留给你的项目成果至少够你三五年赚得盆满钵满。我也不想过多追究对错，沈厌，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也别让我恶心。”
恶心。
终于有一天，这两个字轮到她来说了。
“我不求你能够立刻跟我复婚，但是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也在我的实验室里努力了这么多年，我想补偿你......程舒，你回来好不好？”
程舒余光瞥见他那张算不上虚伪的脸，猜测他的央求里到底有几分是因为感情，又有几分是因为利益。
于是她问：“好啊。我回来。那林川恩呢？”
沈厌怔了一下，像是没想到程舒会突然提到林川恩，很显然，他也没有想好要怎么样处理他和林川恩的这一段，以及林川恩肚子里的孩子。
见他沉默，程舒甚至懒得拆穿他，她冷笑了一声，伸出手，拉住了沈砚歪掉的领带。
“要我回实验室，可以。”程舒轻声道，“第一，给我足够的筹码。第二，让林川恩和你的母亲，跪下来向我道歉。否则，我立刻加入宋廷公司的研发项目。再见的话，就是生意场上了。”
说完，她松开他，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手。
离开沈氏的实验室之前，程舒就料到，沈厌一定会回来找她。
不为别的，就算是只为了她给他留的那个赚钱的项目。
作为合格的商人，沈厌一定会清醒地明白，她和林川恩，到底谁才是长久的、具有价值的伴侣。
漂亮的皮囊满大街都是，对于沈厌来说唾手可得，林川恩再漂亮，也会老，最重要的是，林川恩带不给他收益，初恋、白月光之类的光环，不会存在很久，得不到的永远最好，得手了，也不过是糟糠。
她就是要让沈厌看到她心灰意冷的样子。
让他忏悔，让他低头，让他发现原来她自己有多爱他，让他梦里都忍不住骂自己是畜生。
光后悔没用，还要有价值。
一旦沈厌回过头来发现了她有多好，就是他们之间博弈的正式开始。
这一回，他们之间的地位将彻底扭转。
她高高在上，而他，跌入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