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知衍信了，苏凝月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可没想到顾知衍道完歉又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这次不等她挣扎，他就松开了手，牵着她往御书房走去。
苏凝月被动的被他牵着，满头雾水地看着他按开字画后的暗格，从中搬出一个半人高的箱子。
他神情凝重，犹如交代后事一般打开那个箱子。
“凝月，萧危带着十万大军，而我们皇宫中的侍卫仅三千人，若向藩王求援更是把自己送入虎口。”
“我们大势已去，你不如趁着萧危还未逼宫的这段时间带着这些银票出京。”
“就像我们约好的那样，在乡下买座宅子，再雇几个农工一世顺遂，平安无忧。”
箱子里是满满的银票，数额之大足够她以皇后仪制生活半辈子。
苏凝月看着这箱子钱和眼前顾知衍担忧的脸，顿时有些恍惚。
江时逸察觉到国破之前也曾赏赐过她不少金银财宝让她出宫，今时今刻，她才发现大晔和大靖的发展竟出奇的相似。
同样是妖妃入宫，滥杀大臣，身负血海深仇之人逼宫造反。
同样是一国之君递给她金银送她出宫避难。
上次由不得她选，最终害得江时逸惨死，这次她不会再被动地接受顾知衍的安排，她的去留该由她自己决定。
苏凝月轻轻合上箱子：“知衍，在你眼中我便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吗？”
她冲顾知衍摇了摇头：“我不走，我要留在皇宫中陪着你，哪怕最后王朝倾覆身死神陨我也心甘情愿。”
她留在这世上的唯一理由便是亲眼看见顾知衍身败名裂的死去。
如今大仇即将得报，她怎么会舍得离开，错过亲眼目睹仇人身亡的机会呢。
顾知衍不知苏凝月心中所想，被她一番话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紧紧抱着苏凝月，就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即使身陷绝境，但他眼中的光却亮的惊人。
“我们不会死的凝月，我们谁都不会死的。”
苏凝月见他这样，原本因为大仇即将得报而躁动兴奋起来的心瞬间像被人破了盆冷水。
“你还准备了别的退路？”因为不可置信，苏凝月的语调都拔高了不少。
顾知衍神秘兮兮地点了点头，却再没在这件事上继续说下去。
直到萧危兵变，势如破竹地杀进皇宫她都没能套出他的话。
苏凝月只好放弃套话。
想起宫中角落那片反季节却娇艳欲滴的牡丹园，本想趁着混乱一探究竟，却没想到顾知衍却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
她根本没有任何单独行动的机会。
自萧危进京开始，他仅仅只用了两个时辰便杀进了皇宫，找到了顾知衍的藏身之处。
萧危身后不仅跟着铁骑，甚至跟了不少不怕死的官员。
他们穿着朝服，神色淡定，仿佛这并不是一场能改朝换代的逼宫，而是一次普通的早朝，只是这朝拜的对象得变上一变。
苏凝月看向站在正中间的萧危。
他肃眉敛目，一杆长枪直指顾知衍眉心：“玉玺在哪？”
顾知衍朝书案处看了看：“在右边第二层格口的暗格里，我敢说你敢拿吗？”
萧危犹豫半晌，手腕翻转，长枪指向苏凝月。
“你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