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
正是姜心遥的助理，他恭敬有礼站在门口，先是致歉，表示打扰了霍家的家宴。
随后并未啰嗦，直入正题——
“虽然有些冒昧，我想能否请霍少爷去看望一下我们姜总？挺急的。”
确实够冒昧。
不等程谦回答，霍老爷子沉声先开了口：“有什么事吗？”
李助理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总不能当着霍家所有人的面，说姜总因为程谦的死已经颓废了一个星期，每天黯然神伤关在房间，有点精神失常的前兆了吧？
李助理斟酌片刻，只说：“姜总有些私事想拜托霍少爷，能烦请霍少爷移步单独聊聊吗？”
听见这话，老爷子并没有多问，转而看向身侧的程谦。
“阿远，你自己决定。”
程谦看向门口的李助理，知道他也只是替姜家打工的，并想多为难他。
“爷爷，我去听听是怎么回事，马上回来。”
说完，他起身迈步走向大门口。
程谦神态平静望着面前的李助理，“我想，我应该跟姜总并没有什么私事交集，不知是有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脸分明跟前先生一模一样。
可此刻，面前这位霍少爷光是平静望着她，他已经冒起冷汗，压力像是座无形的山落在-她的背上。
如果说之前他跟姜总一样有所怀疑，现在正面对上后，他彻底相信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前先生。
意识到这点过后，他接下来的话更难说出口了。
因为站在霍少爷的立场，这个要求实在是过于无理了。
但……
最终，李助理还是硬着头皮，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自从得知程谦先生已经去世后，我们姜总伤心过度，已经一周没见人了，整天都关在房间里，借酒浇愁……姜董看不下去，于是想请跟程谦他先生长得相似的霍少爷您去见见姜总。”
她每说一句，程谦的眉头就更皱紧一分。
此刻听到的每句话，好像都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姜心遥。
姜心遥，因他而伤心？
这件事听起来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然而李助理说得情真意切，看起来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程谦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她：“让我以程谦的身份去见她，然后呢？”
“希望您能劝姜总走出来，姜氏和姜家都需要她……”说到最后，李助理在对面注视的目光下，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人家霍少爷刚接手霍氏，霍家的事都忙不过来，无缘无故凭什么要帮姜家？
李助理莫名羞得有些无地自容。
然而下一秒，她听见霍少爷轻声开口：“我可以答应你们。”
李助理欣喜抬头，还未来得及赞叹霍少爷人帅心善。
只听见他话音一转又道——
“但我要姜氏城郊地产开发的项目，如何？”
李助理傻眼了，他口中所说的城郊开发是姜氏今年的重点项目，投入资金保守估计有五个亿。
他默默收回霍少爷心善的赞美。
“霍少爷，这件事我个人决定不了。”
“你可以回去请示姜董，只要姜董答应，签完合同我就能去见你们姜总。”
程谦云淡风轻地朝她笑笑，朝他摊手有送客之意，“那么，希望下次见面时能看见李助理带来让我们双方都满意的消息。”
李助理带着满脸的复杂离开。
而程谦在原地站了片刻，脑海里不知怎的，回想起那天撞见姜心遥眼里一闪而过的痛意，他双唇紧抿，神色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半晌，他冷冷扯了一抹嘴角。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迟来的深情最为无用。
她如今受过的痛苦根本就不及他当初的万分之一！
这个要求是他故意提出来的。
程谦并不认为姜氏会真的答应，也没有要跟姜心遥再扯上任何关系的想法。
提出要姜氏五个亿的项目，只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然而，程谦没有想到。
三天后，李助理竟然真的带着合同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霍少爷，姜董让我转告，姜总就拜托你了。”
程谦愣了下，还不等他开口。
却听面前的李助理话音一转——
“不过除此之外，姜董还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