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安怔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高台上，凌彦尘拥着凤栀肆意的笑，温和的唤着：“师姐。”
凤栀摸着他的脸，笑得温柔溺宠：“现在可开心了？”
她甚至没穿弟子服，而是穿了和凌彦尘相衬的粉色衣裙，两人亲密无间，看上去相配极了。
明明她最不爱粉色，甚至曾当众冷斥修仙者穿粉色太娇媚，可为了凌彦尘，她却穿的心甘情愿……
沈翊安死死咬紧牙根，都止不住喉间腥甜。
“现在你是正经的蓬莱弟子，再不会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赶走了。”
这话，灵音说的很大声，响彻大殿。
沈翊安压下痛苦抬头看，凤栀，师父……竟无一人反驳。
她们言笑晏晏，踩着他哄凌彦尘开心。
一派理所当然。
沈翊安再扛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狼狈离开。
不知不觉，他走到灵泽湖畔，低头的间隙，唇边的一丝殷红滴在枯败的安神灵花上，红的心惊。
爱与不爱，一个人被完全替代，原来只需要十年。
余光忽得落到指尖的姻缘线，他恍然记得，从前结缘的时候，凤栀承诺：“翊安，只要你拨动它，无论我在做什么，我都会立刻赶到你身边陪你……”
他拨动一下，心间酸涩难当。
滴答，滴答，时间一点点流逝。
等啊等，两个时辰过去，都不见凤栀来。
同在蓬莱，她若有心，掐诀一瞬就能来……他到底还在期待着什么呢？
正要离开，空间一动，凤栀忽然提剑出现在他面前：“你可还好？是遇到什么危险的邪魔了？”
大抵是匆匆赶来，她额角还有汗。
沈翊安眼眸亮了瞬，期待奔向她：“没有危险，我只是……”
话没说，她腰间的传音镜里便传来凌彦尘的声音：“师姐，宴会要开始了，我在身边特意给你留了个位置，你快回来。”
“马上来。”
掐断通话，凤栀的视线重新落到沈翊安身上，却蹙眉冷道：“下次若是没危险就不要拨动姻缘线了，会耽搁正事。”
沈翊安骤然白了脸。
他现在只有遇到危险才有资格联系她吗？
大约是他眼中的痛太清晰，凤栀顿了一瞬，又缓和补充了一句：“你才抽了灵根别在外面吹风，对身体不好。”
说完，她便掐诀离开，头也不回。
痛色蔓延，指尖的姻缘线恍然褪了色，失了效。
沈翊安忍着伤口刺痛走回流光殿后，已经竭力，扶着床沿呕出一口鲜血，便昏迷过去。
昏沉间，殿门忽然‘嘭’的被人推开。
沈翊安循声睁眼，只见凌彦尘一改之前的可怜委屈，得意走过来：“沈翊安，你不愧是名显天下的‘先天灵体’，这杂灵根只在你身体里养了十年，竟然已经就没了一丝杂质。”
沈翊安蹙眉起身：“你来做什么？”
凌彦尘却答非所问：“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你的师父、师妹、道侣都护着我，当初你用命护住的宗门，如今无人在乎你。”
“你说，我们之间，如今谁是正主，谁是替身？”
沈翊安隐忍攥拳，凌彦尘却仿佛觉得还不够，故意俯身靠近，恶毒低问：“落到现在的地步，你恨不恨？”
恨不恨？
沈翊安有一瞬的失神，而就在这时，凌彦尘却抬掌冲他心口拍来！
那掌心，竟然有粒魔种！
沈翊安本能抬手抵挡，可还没等他碰到凌彦尘，对方却猛地飞向门口，大声喊着：“翊安师兄！不要杀我！”
“嘭！”
沈翊安惊愕看向门口，正好对上凤栀冷冽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