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安，你疯了！”
凤栀冲进来，将凌彦尘扶起来抱住。
这一瞬，沈翊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中计了。
他强撑着起来，急切解释：“凤栀你不要被他骗了，我根本没有动手，是他要用魔种害我！”
这时，站在凤栀身侧的凌彦尘忽得身子轻颤，脸色发白。
“翊安师兄，我知道我不配来见你，我只是心疼你刚剥了灵根受伤，想把师尊送我的疗伤圣果给你，我对你没有恶意，不是要害你……”
地上，刚刚那粒魔种已经变成了一枚灵果。
沈翊安只紧紧盯着凤栀：“你信我，凌彦尘身上有魔气，他入了魔，你们不能让他待在蓬莱。”
而凌彦尘拉着凤栀的衣角，声音哑涩：“你带我走吧，翊安师兄说的对……是我不好，我不该留在蓬莱……”
话落，灵音忽然冲了进来，目光触及凌彦尘委屈的样子，只觉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拉住他：“你胡说什么，你现在已经恢复灵根，成了师父收的关门弟子，不待在蓬莱还能去哪儿？”
“某些人就是心胸狭隘，才容不下你。”
一字一句，直戳心窝。
沈翊安死死压着难堪，才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论私情的时候，你们若是不相信我，可以拿验魔石验一验，就知道凌彦尘一定是——”
“够了！”
凤栀忽得高呵，失望睨向沈翊安：“我亲眼看见你伤人，你何必编排莫须有的罪名污蔑彦尘？”
沈翊安的抗争，忽得被抽走一半力气。
他缓了半响，却依旧执拗走向她们：“你们应该知道留一个魔在蓬莱，可能会毁了整个宗门。”
“这才多少年？你们连当初修仙的初心都忘了？”
“惩除邪魔，守护苍生，不为私情，无愧于心……这是你们自己当年在祖师爷跟前立下的誓言。”
沈翊安抿了抿唇，越说越难过。
“可你们现在不分是非，不问黑白，执意护着凌彦尘，你们对得起你们曾经的誓言，对得起那些为了护着你们，被魔修残忍杀害的前辈们吗？”
“住口！”
“闭嘴！”
她们脸色难看，像是被戳中了心思却不承认。
羞愧之下灵音竟出手一掌打向沈翊安：“你真恶心，彦尘为了救你差点没了命，你竟然还污蔑他，你还是个人吗？”
“早知道你醒来是这个鬼样子，我宁愿你永远都别醒来。”
她的声音很大，像是掩盖心虚。
沈翊安倒在地上，疼得痉挛。
凤栀竟然无动于衷。
沈翊安从没这样无助过。
他闭了闭眼又睁开，颤抖望向凤栀：“你从前说永远护着我，相信我，这话还算数吗？”
双目对视，沈翊安几乎泣血的的模样叫凤栀有一瞬间的动容，就在这时候，凌彦尘忽然呕血，灵力动荡。
凤栀的专注又被夺走，拧眉一心施救凌彦尘。
灵音更是拿出传音镜，急红了眼：“师父！彦尘被沈翊安打伤了！”
话音一落，清越尊者就赶来。
进了屋子，她立刻给凌彦尘施法疗伤，地上的沈翊安仿佛是空气。
等凌彦尘灵力平息，她才看向沈翊安，威严的脸上却满是失望：“翊安，为师教过你，要懂大义识大体。”
“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心口的最后一丝期许也消失殆尽，沈翊安干涩低喃。
“师父，我是您从蓬莱岛上捡回来，是你一手带大的弟子……您教我明是非，除邪魔……如今，您也不信我了吗？”
可清越尊者只冷脸挥手，派遣弟子抓沈翊安去领罚。
沈翊安被两个弟子拖起来，带向后山石林反省。
一步三回头，曾经最在意他的人，无一人回头看他。
他不明白，自己坚持原则，为什么反而错了？
还是说，他活过来就是个错误？
一路思绪纷杂。
抵达后山石林，沈翊安都没缓过神，这时，身体猛然传来一阵刺痛。
‘先天灵体’对魔气敏感，此处有魔！
他顾不得疼，忙朝身后的弟子急喊：“不好！快去禀告师父，有魔闯入蓬莱！”
却不想，耳畔却传来了一阵讥笑：“魔？你说的是我们这样的吗？”
沈翊安回头，却见说话的弟子满眼血红，而他口中传出的声音竟然属于凌彦尘！